当前位置:大观书院>女生耽美>咸鱼后我又被迫科举了> 第57章 第 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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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 57 章(1 / 1)

宋修濂换上官服, 戴了官帽,坐到了公堂之上。他又将手中的一纸状书看一眼,怒不可遏。

却说这县里有一庄户人家, 老两口老来得子,对个宝贝儿子宠惯不已。五岁送他入私塾, 想着要他读书科举考个秀才, 好免去家中赋税。可惜儿子不争气,到十七岁上时, 说什么也不肯再读了, 整日耗在家里好吃懒做。

后来结识了几个狐朋狗党,染上了赌瘾。赌博这东西可怕的很, 十赌九输, 一旦沾染, 不搞你个家破人亡不会罢休。

这家儿子秦姓,单名一个麟字。秦麟自染了赌瘾,两年时间,把个家里搞得四分五裂, 妻子埋怨他, 抱着孩子回了娘家。父母终日以泪洗面,求他洗心革面。

可哪里还改得了呢。昨夜, 秦麟赌钱输了,回到家中,又与父母伸手要钱。家里实在是拿不出一个子了,秦父对这个儿子早已是失望透顶, 拿起身边的一根棍子就朝他打过来。可人老,毕竟是不中用,棍子尚未打中儿子, 就被儿子一推,倒地上起不来了。

秦麟翻箱倒柜,终于在母亲的箱底扒拉出几个钱,秦母扑上来,声泪俱下,儿啊,那是给你爹爹救命的药钱,你若拿走了,可就真要了他命了。丧心病狂的秦麟满脑子都是赌钱的事,哪里还管他爹的死活,挣脱开他娘就往外去。

可怜老太太六十岁的身子骨,这会子还要与儿子拼命。她拼命扑过来,拖住儿子要他把钱留下,秦麟心里烦躁,猛地一个抬脚,将老太太踹飞老远。

正好脑袋撞上桌子一角,血水顺着老太太额前汩汩流下,两腿一蹬,当场身亡。秦父见此,狂咳几声,咳的上不来气,晕厥过去。

一个激灵,丧心病狂的秦麟猛然清醒,错已铸成,不可弥补,他连夜逃出城,不料还是被官兵捉捕了住。

下午时候,他被官吏带上公堂,跪在堂下,瑟瑟发抖。宋修濂自堂上而下,走到他跟前,怒火喷张,大骂一声:“畜生!”

与此同时,一脚狠狠踹出。

“你连你亲娘都杀,你怎么不把你

自己杀了,啊?”

秦麟吓得一骨碌翻起,又规规矩矩跪好,哭道:“大人,小人一时糊涂,误杀了老娘,小人知错了,请大人治罪吧。”

宋修濂冷哼一声,治罪,当然要治你的罪,以命偿命的罪。他蹲下身子,将那纸状书甩在他脸上,“睁大你的畜生眼看清楚,上面所写可有差错。”

状纸落在了秦麟膝前,他身子哆嗦着,仔细看过,依旧是哭:“大人,没差。”状纸是秦父清醒过来后着状师写的,养了二十年的儿子养成了白眼狼,他痛心疾首,定要将那畜生问罪。

“来啊,将他拖出去打五十大板,重重地打,不准打死。”宋修濂起身,对站在两旁的官差命道。

很快,秦麟就被官差拖了出去。不一会儿,一声声惨寰人绝的叫哭声传进来,宋修濂坐在堂上,心里无波无澜,叫人拿了纸笔来。

他贵为一县之长,掌管一县之事,凡涉及邢案事,徒罪以下归他审判,流罪以上及死罪者,应拟案并录口供经知府而上报省里。他有皇帝御诏,县里之事不用上报知府,但秦麟一事,根据大靖律法,应判死刑,死罪之刑他无权执行,需得上奏朝廷,得皇帝御诏后,方可行刑。

宋修濂正拟议着呢,一官差进来禀:“大人,秦家娘子求见。”

“带她进来。”宋修濂继续拟案,头也不抬。

很快,秦麟的娘子被带了进来。秦小娘子怀里抱着个婴儿,双膝一折,跪了下来。

“民妇叩见大人!”

“起来说话。”宋修濂命人拿了一把座椅给她坐。

秦小娘子哭哭啼啼,说道:“民妇恳请大人网开一面,留秦麟一条性命吧。”她的孩子现下才六个月大,秦麟再坏也是孩子的父亲,若他死了,她孤儿寡母的如何过活。

宋修濂知她求情所为是孩子,只是…那畜生不配为人父。他与秦小娘子说:“秦麟犯的是死罪,律法在此,你求我也是无用。你回去吧,往后若有困难,来找衙门就是。”

秦小娘子哭的更厉害了,婴儿似乎也有所感,跟着她一道啼哭不止,哭的小脸

通红。宋修濂对堂下一名官差道:“好生送她回去。”

秦小娘子从里面出来,来到院中,经过丈夫身边时,驻足一看,秦麟屁股被打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她见了哭的好大声,几乎上不来气,尚未说些什么,就被官差拉走了。

施棍的官差进来禀:“大人,秦麟昏死过去了。”

宋修濂道:“把他关入大牢,好生看着,别让他死了。”

“是。”官差应声,退了出去。

宋修濂将案情拟好,交由随他从京来的一名随从,教其快马加鞭送往京城。而后又命人从户房取来簿录,查明全县有多少家赌坊后,派兵连夜给其封了。

翌日,赌坊被封的消息传入县城北边的鹄落山,二当家樊玉虎听了暴跳如雷,他来到寨主林寰静房中,说道:“大哥,新任知县将我们的财路给断了,小弟这就砍了他脑袋去。”

林寰静此刻正闭目于藤椅上躺着,闻言,训斥道:“放肆,你那赌坊害人不浅,早该封了。”

“可是大哥,他封了不只一家,而是全县所有的赌坊。”樊玉虎气急败坏道。整个县城包括各个村镇,加起来少说有二十家赌坊,其中多半是他樊玉虎名下的。俗话说,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新任知县行事至此,孰能忍,他樊玉虎不能忍。

“大哥,只要你一句话,小弟立马去砍了他。”樊玉虎又狠狠补了一句。

林寰静已从椅子上坐起身子,比起樊玉虎,他倒是十分平静,只说:“我们鹄落寨有我们鹄落寨的规矩,除非县官贪暴无止,不然不取其性命。我倒要看看这位新知县从赌坊那里搜罗出来的钱,是为他自己所用还是为民所用。”

顿一顿,又说,“听说这新知县名叫宋修濂,还是位状元出身。状元郎跑这种地方来当一名知县,这倒有些意思。”

樊玉虎愤愤道:“管他什么状元郎,就是天皇老子,惹急了老子,老子也照杀不误。”

林寰静道:“你别再想赌坊的事了,当初你要开赌坊时,我便不同意。你看看这些年来你那地方祸害了多少人,害得□□离

子散,家破人亡,被封了也是该。至于那宋修濂,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已经烧了,我很好奇,接下来的两把又会是什么?”

三日后,宋修濂另外两把火烧的消息传入鹄落寨时,樊玉虎正趴在一女子身上寻乐,闻言,他快快两下弄完,抽身出来。

宋修濂这次捣的又是他樊玉虎的窝,城中妓坊四五家,皆挂在他名下。鹄落寨兄弟们的吃喝花销,均靠赌坊和妓坊过活。宋修濂封他赌坊他忍了,今又封了他的妓坊,他忍无可忍,一刀拔出,劈桌而下。

登时,桌子四分五裂。

吓得床上的女子瑟缩成一团,气都不敢出一下。

“那宋修濂家中可有女眷?”樊玉虎问手下之人。

下人禀道:“回二当家的,那宋知县家中确有女眷。小的听说他已派人接他的家人去了,不日后便会路径此处。女眷嘛,有他的母亲,他的姐姐,还有一个外甥女。”

“外甥女多大?”樊玉虎问。

下人答:“好像十来岁吧。”

樊玉虎握着刀柄,冷笑出声:“宋修濂,你不是要城中女性改娼为良吗?那我就让你尝尝你外甥女被逼良为娼的滋味儿。”

半个多月后,县衙。

这日,宋修濂坐于家中看京中来的御诏以及一封书信。御诏嘛,自是为皇帝亲书,皇帝说,以后芜县一切事务皆由他定夺,不必上奏朝廷,这其中自然也就包括了犯人死刑判决一事。

书信为谢广筠所写,谢广筠依旧在翰林院任职,现任翰林院侍读,从五品官职。谢广筠信里问他新近如何了,这边任职习惯吗?有没有什么事需要他帮忙?梦魇可有再来扰吗?

宋修濂看着看着不自觉就笑了,广筠平日里话不多,信里倒是话一堆。结尾一句是,别后一月,甚是想念,与信的开头遥相呼应。

信的开头是:修濂,别来无恙。

“你笑什么?”站于他身旁的书书见他无端哂笑,忍不住发问。

宋修濂就把书信递给她看,“广筠的书信,你认得他的。”就势一把拉过书书,让其坐于他腿上。

书书

脸不自觉就红了,宋修濂就揶揄她:“这也羞啊,那日我见你时,你一个劲儿往我身上缠,还有你说的那些话,哪一个不比今日羞臊。”

书书脸又红了一分,头埋的低低,明知故问道:“我说的哪些话?”

宋修濂贴到她耳边,呼出的气息湿濡濡的,很是轻柔:“你说,我想要,你便给我。”

书书的脸刷一下,红到了耳根。

“我不与你说话了,你坏。”说着,挣脱开他欲走。宋修濂哪里肯放她,将她圈的牢牢的,继续说着让她羞臊的话,“我是坏,可是书书,你知道吗,我只想对你一人坏。”

“你”

羞到深处反而破罐子破摔了,书书一双水澈的眸子直勾勾盯着他,宋修濂为那双眼睛所迷,不由自主锁住了她的唇。

“书书,嫁给我。”

两人分开时,宋修濂给她说,话里是说不尽的柔情蜜意,缱绻缠绵。

“书书,我娘和我姐姐这两日就要来了,到时,我就把你娶回家,再不与你分开。”

“我们这不也是天天在一起的吗?”书书说。

宋修濂笑道:“那不一样,现在不能欺负你,娶回家了就可以天天欺负你。”

两个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书书将脸埋进他怀里,听见他心怦怦跳,说:“好,我给你欺负,天天给你欺负。”

宋修濂垂眸,手在她柔软的发丝上轻轻抚摸,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到时欺负你狠了,你可不许哭。”

屋里一时阒寂无声,两颗心怦然而跳,渐渐地,交织在一起。

两个人沉浸在这份宁静之中不可自拔,就在这时,外面传来疾重的脚步声,以及低低的抽噎声。宋修濂忙将书书自怀中分离,起身拉着她出了屋门。

当看到所来之人时,他欣喜若狂,激动不已,来人正是他的母亲与姐姐一家。他喊了一声“娘”,上前相迎,却被随来的一人跪拦住。

那人名叫成岳,是他派去接他家人中的一员。成岳跪在宋修濂面前,垂头道:“属下无能,属下该死,没能护住宝儿姑娘,让她落入了山

贼之手。”

先前的喜悦顿时烟消云散,宋修濂怔愣在原地,他抬眼看去,所来之人中果然少了宝儿一个。他问:“山贼因何截的宝儿?”

成岳道:“属下不知。山贼只说,若想宝儿姑娘活命,要大人您亲自去一趟,还说,不许您带一兵一卒。”

掩在衣袖之下的手紧握成拳,宋修濂沉默片刻,说:“成岳,你去备车马,带我过去。”

成岳一顿,道:“是。”起来身,备车马去了。

宋母哭的泣不成声,她扑到儿子身上,攥住他的衣袖,千般之言,话出口的只有沉重重的一声:“修濂。”与儿子团聚,合该高高兴兴一场,没承想路上却遭了这么一出,一个是她的外孙女,一个是她的儿子,手心手背皆是肉,任何一个出事,都会去她半条命啊。

宋修濂将母亲从身上轻轻推开,替她擦了擦眼泪,说:“娘,您放心,我定会将宝儿安然无恙带回来。”

转过身又对书书说,“书书,你带娘和姐姐进屋里,我一会儿就回来。”

言罢,头也不回地去了。

和煦暖热的五月风中,传来女人的阵阵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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