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棋盘之上，悄然出现了一些精良的投石车，敌方显然注意到了这一点，很快就出现了克制炮弹的机械装置。
但当第一发“炮弹”被发射之后，事情就变得不对劲了起来。
就在一道拖着火尾的流星打在敌方的超大拦截盾牌上时，它停住了，随后猛地垂直砸向敌方军阵中，对方还没来得及将这僧人消灭，一阵剧烈的爆炸将所有周围的棋子都掀飞。
随后，便是漫天的“炮弹”遮过了天上星宿的颜色，变成此方世界最耀眼的景观。
“你就不怕能量枯竭吗？”南奕承有些惊讶的问。
棋盘上的每一颗棋子的出现都是要消耗棋手的能量的，空谷之前便注意到南奕承到了后面已经很少下新的棋子了，显然是占据棋盘大部分面积的兵力已经把他的灵力消耗的差不多了。
而且越是强大越是特殊的兵种需要的能源就越多。
像刚刚发射出去僧人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僧人，此方棋盘世界除了一些自己独特的规则以外遵循的皆是现实世界的定律，在那样因与空气高速摩擦产生的高温下安然无恙的僧人在空谷这方也算的上高级兵种了。
面对少年的疑问，空谷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回应。
南奕承控制着棋盘上的局势，压缩着防线来减少伤亡，在他看来，空谷的举动更像是一种临死反驳，在那样的能量输出下，就算是内景境都无法长时间承受，他只要避过这一波伤害，就能拿下这一局的胜利。
时间不断地推移，南奕承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
他之前密不透风的防线如今被炸的七零八落，整个防线也是一退再退，双方的局势正在扭转。
至于空谷？
气都不多喘一下的。
南奕承凝神观摩着场上的局面，身后太极双鱼加速旋转，场上的甲士转瞬间变得更加诡异难测，竟然生生的拖住了空谷的自爆大军。
就这样，在最后的阶段，南奕承凭借着出神入化的统筹能力和空谷苦苦胶着。
当最后一粒星沙落下，棋盘上的一切都开始消散，最后留下了最原本的棋盘。
“本次对局结算中。”一道轻灵欢快的声音在空谷耳边响起。
“主人占领面积49.87%，客人占领面积50.13%，本轮对弈客胜。”
南奕承重重的舒了一口气，有些遗憾的摇摇头。
“哎呀，怎么还是输了。”
空间一阵变换，空谷和南奕承面对面出现在棋盘之上。
“如今胜负已定，施主是不是要履行一下承诺呢。”
“本来打算赢了之后跟你说的，谁知道真的输了。”南奕承也没有纠结于为什么空谷为什么会有那么不对劲的能量输出，最后的结果也不会改变，他输了也是事实。
“你知道上一代皇帝吗？”南奕承突然问他。
“你是说上一代的暴君？”空谷思索了之后回答他。
如今的大唐持人族正统，而每一任陛下更是不用修炼也不能修炼，一登基便能掌握万民之力，实力通天绝地。
但获得万民力量的同时，也必须承担起万民之责任，如此滔天重担之下，每一步都要慎之又慎，想要做一个暴君或者昏君更是绝无可能。
君以此兴，必以此亡。
而皇帝又是凡人之躯，所以每一位皇帝的在任时间基本不会超过百载，提前退位还能去修炼延长寿命。
但上一任皇帝却是个异类，在皇位传承之时，为了让皇位能够顺利交接，万民之重担将会短暂回归龙脉，先帝便是趁着这段短暂的时间在长安城里施展禁术掀起屠杀，想要延长自己的寿命。
如此祸乱之事也使得龙脉紊乱，本来应该祭祀上天之后就顺利继承大统的太子也失去了庇佑，竟然被叛军硬生生截杀在了司天台上，各方皇子也是野心勃勃联合各方势力想要匡扶朝政。
那一天，长安的下层和中层之间的通道被完全阻断，上面两层杀的是血流成河，动乱一直持续到天亮。
在黎明之际，无处不染血的皇宫之中便只剩下了当时的五皇子，也就是当今的陛下。
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也被皇室封锁，存活下来的人都三缄其口，慢慢的这件事也就淡忘于公众视野。
水月居士便是当年那一场动乱的见证者与参与者，也就是那一场动乱之后，水月居士被禁足于月球上，不得再踏出一步。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空谷注视着眼前来历神秘的少年，期望他能给自己这个困惑自己多年的答案。
“他杀了先帝。”
......
“他杀了当年的疯皇帝。”眼上蒙着布条的老人恭敬地给淳于夫子倒了一盏茶，充满感慨的说道。
夫子掩着嘴咳了几声才慢悠悠的拿起茶水喝了两口，淡淡的问他。
“你恨他吗？”
“自然是恨的，他挖我双眼，毁我谋划，让我一腔壮志尽数化为乌有，我如何不恨。”布条老人说着恨极的话，语气却是有些唏嘘。
“当年你们两人都壮志凌云，以长安为棋盘布局，你们一个过于冷血，一个又心怀大义，到最后你们又得到了什么？一个身负重伤，命格半废，一个业力缠身，失去自由，结果还成了那些暗处鼠辈的马前卒，手中刃。”淳于夫子恨铁不成钢的教训着，又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
他如何能不气，当年多么前途无量的两个人，都是人族栋梁之才，最后却双双陨落在内斗之中。
“当时到底是太过年轻，被滔天的名利遮了眼，反倒是看不清了。”想到当时那些愚蠢的举动，布条老人反倒是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还好最后有您老人家兜底，先帝终归是没有酿成大祸。”布条老人不无调侃的对着淳于夫子恭敬地敬了一杯茶。
对于眼前的老人，哪怕心比天高如他也是打心眼里钦佩。
明明是一场可以动荡国祚的动乱，在眼前老人的斡旋之下，反倒是解决了一系列问题。
先是果断封闭中下层的通道，避免伤及无辜，然后亲手打造了一个最合适的斗兽场，让一群利欲熏心之辈在里面狗咬狗，最后又以雷霆手段堂堂正正的代天行旨传位于当今陛下，扼杀了一切鬼祟心思，镇压了当时的动荡局面。
在当时全盛的布条老人的易眸看来如一团乱麻的“势”被眼前老人梳理的井井有条，此般手段在老人看来说一句通天都不为过。
回忆起当时的场景，淳于夫子再次惋惜的叹了口气，轻声道。
“那孩子我还不了解吗，不过是走错了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