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域碰撞, 空
起，剧烈的爆炸声让人感到仿佛失聪。
禅院胜站在原地, 得嚣张，从他的脚下延
，占据了他领域范围内
的几乎每一处地面。
黑色的影子之中仿佛
，正亟待破土而。
加茂家主站在一侧，身上的血液连接而成了数条不同的血线，有着倒钩的血鞭漂浮在空中乱舞。
面宿傩抬起手臂，轻轻做了一个斩击的动作。
“【解】。”
无数斩击凭空现，向站在领域之内的禅院胜斩杀而去。
而这个家主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这些攻击直接将他切成了碎块。
面宿傩的眉微皱。
“他没有死。”星名今见猝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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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激烈的战争场面之中，他优越的感知能力几乎放到了最。以至连兄长的心跳声都听得清清楚楚——当然，也有面宿傩并没有对他弱小的咒力设防的原因。
像是星名今见张口说的那样, 下一秒，又有个属禅院胜的身影站回了他的原地, 道身影均是一模一样, 又都影影绰绰，像是上了相同的光影。
“嘁, 装神弄鬼。”面宿傩再次抬手, 这一次, 他再次将个身影全部都击溃。
然而, 禅院胜却又再次现在了远方, 他的身形变得更多了。
星名今见闭着, 努力地感知。现场的咒力太过杂乱了，像是不规则的龙卷风, 让他的辨别也变得更加艰难。
“既然你的攻击结束了，那么, 轮到我发动攻击了。”这外表一模一样的禅院胜们发了相同的嗓音。他们结了相同手势的咒印，做了一个人将面宿傩包围的假象。
原本涌动在黑暗之中的庞然物慢慢地自黑色的影子为缺口，现在了本不该存在的现。
巨的满象从天而降，铺天盖地地往面宿傩的顶重压而去，同一时间，体积到不正常的贯牛向着这边铺面而来，地面也为之不停地震颤。
四周的路都禅院胜封死，这个时候的面宿傩看起来已经退无可退了。
剧烈的冲击让整片地面踏破，烟尘蔓延了数十米，几乎遮挡了所有人的视线。
空气中诡异地安静了一瞬间。
“死了吗？”禅院胜目光仔细地看向烟尘之间，“诅咒之王的力，像也不过如……”此。
他的这句话没有落下，他自己止住了话音。
因为，在那渐渐散开的朦胧遮掩之间，巨的满象身上，是一道强而富有压迫感的身影，红色的瞳在此刻分外醒目，仿佛在发着冰冷而嗜血的光。
“【捌】。”他半蹲在满象的身上，念了这样的字句。
以面宿傩的手掌为中心，裂纹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往外蔓延，转之间布满了这个庞的象类的全身。
这式神顿时击溃了。
做完这一切，面宿傩飞速地闪到了另一边，从天而降的五条久司手上的攻击落了个空，作用只是在那象的身上鞭尸。
正在这时，原本没有成功撞击到敌人的贯牛终调转了方向，迈着震天响的步子向这边俯冲而来。
面宿傩直接高高地一跃而起，阴暗的天光将他的身影映在了地面上，也落在了巨野牛的顶。
他的力量强，动作却分外轻盈，瞬间抓住了牛角。
贯牛疯狂地原地转圈，试图要将顶的个敌人甩下去。
“抓紧！”面宿傩随手扶了一下正抱着他脖颈的男孩。
下一秒，他的脸上扯开了一抹疯狂的，手指尖化成尖利的爪，直接嵌入了贯牛厚重的皮肉之中。
式神吃痛地仰起，随后疯了一样地跑了起来，向山间的岩石上冲撞。
是这样的挣扎已经没有作用了，面宿傩着这个姿势，硬生生地开始了转动，像是咬住了猎物的鳄鱼，硬生生地将牛从的身上扭转了下来。
式神此湮灭。
“哥哥小心！”星名今见忽然喊声来。
背后，加茂家主带着血色倒钩的锋锐长鞭编织成了一张密网，兜降落而下。
面宿傩踢过旁边的一块碎石遮挡，迅速往旁边侧开了几步。
仓促间，他的手背上摩擦了一道细小的伤口。
而加茂家主比面宿傩要凄惨很多，他硬顶着对方领域狂暴的无差别攻击，冲到近前，却伤敌一百自损八千。
他迫从这片区域退开了。
“你的敌人是我！”在加茂家主刚刚离开诅咒之王的领域之后，他里梅缠上了。
地面上蔓延开无数的坚冰，纷纷向加茂家主攻击而去。
“看来诅咒之王果然是有把刷子的。”禅院胜说道。他足足九道身影站在不同的方位，说话的声音也此起彼伏，让人分辨不究竟谁才是本尊。
星名今见的心脏开始狂跳起来。
即使所有的声音全部都是一个声线，没有任何不同，一个人可以用完美的替身隐藏真的自己，却不能让所有的替身和本尊在动用术式的那一刹那产生全部都一样的咒力波动。
此刻，他趴在面宿傩的怀中，凑到了兄长的耳边，以只有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真正的本尊，是在那边。”
他说了一个准确的方位。
面宿傩低了一声，下一刻抬脸的时候，重新变回了狰狞的模样，面部的咒纹让他的形容看起来更加可怖。
下一刻，他往前俯冲。
直直地撞到了“禅院胜”的面前。
禅院胜脸上挂着的微没有变动。
面宿傩猜错了，这一次依旧不是他的本体！
“哈哈哈，我精密的术式迷惑也是相当正常的！”他比开始的时候更加嚣张了起来。
然而，面宿傩却压根没有攻击他面前的这具身体，而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往旁边扭转。
原来，刚才迅捷的俯冲只是一个假动作。
自始至终，面宿傩真正的目的都是星名今见方才所指的那一个！
强的攻击直冲禅院胜的要害。
男人的表情微变，他当即摆防御的姿势，想要往后退去，是……
“想跑，来不及了！”面宿傩的肢体显示了爆发性的力量，声音里盛满了畅快而纯粹的恶意。
“唔……”仓促间，禅院胜硬生生地用□□和手臂接下了对方的攻击。
他的右臂当场断了。
而面宿傩在第一轮攻击之后，根本没有停手。
禅院胜只能够诅咒之王压着。
“可恶……”禅院胜身上挂了很多伤，脸上的表情发着狠，“别以为这样结束了！”
巨的影子拔地而起，几乎占据了他所展开的整片领域。
强而不祥的气息源源不断地从阴影之中往外涌来。
“你之前杀死过的所有式神的力量都会击中在的身上，把这式神浇灌得更加强！”禅院胜身上的伤很重，在这个时刻却了起来，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面宿傩狠狠击败的场景了。
长相怪异、几十米高的怪物渐渐露了身形。
的顶上分布着数个形状怪异、在微微转动的肉.体罗盘。没有，苍白的皮肤上是一个类似巨型昆虫的口器一样的东西，在慢慢翕动。在脖颈之后，有着数米长度的尾巴。
身体的构造上，只手臂完全变成了武器的模样，是坚硬的巨型骨刀和长剑。
躯干苍白的肌肉分外扎，诅咒之王领域之内密布的常规攻击，仅仅只是让这怪物顿了顿脚步。
面宿傩转动了一下手腕，摆了迎战的架势。
星名今见感觉到了呼吸困难。这是生理上不可避免的反应，禅院胜召唤来的这只式神确远远胜过之前的任何一只。
“的名字叫做魔虚罗。”禅院胜远远地退开，快意地观察着他们对战的场景。
普通的【解】落在魔虚罗的身上，只留下了擦伤一样的痕迹。
面宿傩的神认真起来。
魔虚罗身上发了重复仿佛嗡嗡声一样的噪音，仿佛是在嘲前的敌人。
星名今见感到一阵晕眩。
而面宿傩则是载着他，躲开了魔虚罗手臂长刃的斩击。空气都这攻击激荡一阵音波。
魔虚罗的身躯分外庞，动作却快得惊人。见一击不中，迅速地令刀刃往斜侧的方向砍去。
面宿傩往上跃起躲开，飞扬的发丝狂舞。
领域之内，更强的斩击往这诅咒的身上落下，割下了口器上的皮肉。
紫色的血往外流淌，散发了恶臭的气息。
“真是肮脏。”面宿傩冰冷的评价道。
没过过久，口器便又重新长了来，恢复成一开始未曾受伤的模样。即使是这样，庞的诅咒式神依旧面宿傩轻蔑的态度激怒了，发了狂，只手臂上的刀刃反射了冰冷的巨的亮芒。
短短数秒，面宿傩与这彻彻尾的怪物交战了数百招。
在硬生生地接下一个劈砍之后，即使是面宿傩，手臂上的皮肉也外翻，汩汩血液往外流，伤口深可见骨。
星名今见同样闻到了这血腥气。他惶然地抬起，想要去看自己的兄长，是他碧绿色的瞳却什么都映不来。
有星星点点的温热液体落在了他的额。
铁锈的味道无比明显。
“哥哥……”他茫然且担忧。
“别乱看。”面宿傩将他的脑袋摁了下去。
星名今见的心脏像是灌了铅，沉甸甸地几乎要窒息。他唯一能做的是用尽全力将自己的所有咒力往最远的范围延伸，感觉周围所有的敌人，尽可能地为自己的兄长给予帮助。
然而，他的力量在这样超规格的战场之中太过微小了，像是烛火在太阳面前发的光。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他在如此弱小的情况下，也能够发挥堪比顶尖咒术师的力量来呢？
星名今见的脑飞速地运转。他搜索自己记忆之中的每一处，试图找到相应的方法。
时间在这一瞬间都仿佛拉长。
周围强烈的战斗和颠簸，都统统星名今见抛在了脑后。
是，这样的方法又怎么是能够在一瞬间能够想起的呢？即使能够在绝境之中顿悟，那也只是极数的天才术师能够做到的。
反转术式的作用之下，原以为很快会恢复的伤势却迟迟不见结果，血液依旧在持续不断地流来，根本没有抑制的趋势。
面宿傩察觉到了异常。
“不枉我拼着受伤也给予了你一道伤口。”加茂家主将一直缠着自己战斗的里梅击退了去，脸上挂了彩，是却显愉悦的表情，“战斗会让血液的流速加快，赤血操术不仅可以操控我自身的血液，可以注入毒素。你现在应该已经动不了了吧？”
面宿傩动了动身体，半边身体麻痹了。
“啧。”他看向禅院家主的光之中充斥着杀意。
魔虚罗仿佛也听懂了他们的对话，前后摆动着自己巨的身体，口器之中发令人烦躁的嗡嗡声，庆祝着敌人的衰弱。随后，他对面宿傩发了冲锋。
诅咒之王眸色沉沉。即使短暂地落下风，他也从不会感到畏惧。
暴力、无畏、疯狂刻印了这个时代术师们的灵魂。凡是能够成为术师的人，没有一个不曾疯狂过。
面宿傩不退反进，向着魔虚罗俯冲过来的身影迎击上去！
他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诅咒长而锋锐的骨刀锋的横扫，飞扬的额发都斩断了几根，零散地飘落在空气之中。
面宿傩踩在对方的长臂上，以相当快的速度往前奔跑，即使处身体一半麻痹的状态，他依旧对自己的肢体控制有着惊人的掌控力。
他动手了。
光芒几乎不可见，只有待在对方怀里的星名今见听到了有什么东西切割开来的声响，以及自己兄长逐渐变得错乱的呼吸节拍。
那巨而强壮、肌肉扎结、末端连接着数十米长剑的臂膀诅咒之王硬生生地切割了下来，在空气之中剁碎，火焰燃烧化为了飞灰。
魔虚罗的口器乱舞，甩动着身体，发了吃痛的音波，几乎能够造成人的听觉污染。
想要自动复原自己的手臂，然而却发觉自己做不到这一点。面宿傩用特殊的火焰烧灼了的伤口，让无法像之前那样做到肢体再生。
星名今见环抱着兄长的脖颈，听到了顶上对方异常的、粗重而凌乱的呼吸。
在这样频繁地战斗与动用咒力的情况下，加茂家主的毒会蔓延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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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到了担忧，却紧紧闭着唇，不想在这激烈的战斗之中给对方增加麻烦——他本来是跟在男人身边的累赘。
“想要速战速决吗？”禅院胜哼，“没结束呢！”
他对魔虚罗下达了命令。
是庞的怪物再次对面宿傩发动了疯狂的攻击，即使原本的手臂已经断掉了一个，看起来却更加凶猛了，地面上全是这诅咒踏破的裂痕，山石都震得飞溅。
面宿傩向后急退，地面上全部都是魔虚罗一个个刺来的巨坑洞。
加茂家主手指翻动，发动了新的术式变动。
面宿傩原本腾挪的身形顿住了一瞬。
魔虚罗的刀锋从顶往下劈砍。
面宿傩强硬地动起了身体，星名今见甚至隐约听见了骨骼挪动的咔吧咔吧声。
他们高高地跃起，躲避了这必杀的一击，地面劈碎的岩石和烟尘溅起十米高。
“领域展开。”
“【无量空处】。”
半空之中，无法借力的地点，在面宿傩的身后，留着白色长发的六凭空漂浮，神色冷峻，他那双璀璨的蓝色瞳里，倒映着面前的敌人。
是时候结束了。
宇宙在所有人前展开，与面宿傩的领域相撞，造成了剧烈的挤压，几乎将诅咒之王展开已久的领域压迫。
无数量而复杂的垃圾信息向着最核心的诅咒之王蜂拥而去，内含的东西几乎相当一个普通人在一生之中才会接收到的信息量，在这短短的一秒钟之内灌输给面宿傩。
这与加茂的术式相呼应，短暂地封锁了诅咒之王的动。
“【虚式】。”
必杀的术式。
最强的诅咒来到这里，都会轰碎身体，直接湮灭。
星名今见来不及提醒面宿傩躲避，而他们也不需要躲避了。互相同在对立的领域之中，所有的术式都是必中的。
处在半空之中的他们也没有合适的借力点。
他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
他没有视觉，也不曾直视过太阳。是，此刻那种扑面而来的灼热和咒力前摇造成的狂风，让他真正产生了直视太阳的错觉。
面宿傩躲不过去这一击。这场顶级术师们之间的战争终即将要落下帷幕，而诅咒之王将会众位咒术师一同格杀。
是，绝对不允许。
在锚点彻底完成之前，玩家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面宿傩在这样的时刻死去，那么他从降生到这个界以来所做的所有事情都会前功尽弃。
而他也将会失去再次穿越界裂缝的能力。
【锚点面临生命危险，请玩家及时采取动！】
【警报！当前锚点完成度仅85%！锚点面临生命危险，请玩家及时采取动！】系统面板上，现了不详的红色预警，尖锐的警报充斥了视野。
一层层的红色告警在前刷新。
是，即使是他这样的小身板能够挣脱来，也完全挡不住对方这样的轰击。
——不对，是有一种方法的。
星名今见忽而冷静了下来。
他想到了。
曾经有人对他讲过相似的方法。
“如果操纵们以生命为代价来建立束缚，可以突破咒力总量的限制，做远超其本身的强的攻击效果。”[1]
“哥哥在看什么？”
“将咒力在短时间内爆发，达到正常攻击数十倍的可能性。”[2]
是谁的述说已经无所谓了。
起码，在这样的时刻里，星名今见忽然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他伸双手，将们组合成特殊的手势，小指和无名指蜷缩，拇指、食指和中指伸直，相互对在一起。乍一看，与面宿傩的结印手势非常相似，仔细看去，却在手指的弯曲上有所不同。
他们是同一个母亲生的兄弟，血缘和基因让他们刻印在身体上的术式发动有着相似性。
“领域展开。”星名今见也终能够念这个陌生的词汇，他将自己的手势彻底翻转了下去。
“【神护莲花座】。”
即使是面宿傩，在听到他念这样的句子之时，也流露了一丝错愕的情绪。
散发金光的莲花虚影骤然浮现，凭空现在了面宿傩的脚下，八瓣的莲花从开的状态骤然合拢，将他们完全笼罩在了其中。
这把原本看起来恐怖而怪异、有着四只手张脸的怪物衬托得恍如鬼神，又隐约相似怒目圆睁的佛陀。
铺天盖地的攻击没有任何停顿，地虚式的余波冲击而往边崩裂成峡谷，耀到几乎令人失明的光芒直接落在了半空中的人身上。
天空和地面仿佛都为这强盛的力量而共振，哪怕是此刻高悬空中的太阳也变得黯然失色。
原本多彩的界，全部都这冲击映照成了黑白的种颜色，像是只有点、线、面组成的漫画。
堪称核爆的光束轰砸在了那小小的、近乎透明的金色莲花之上。
几乎没有人能够看清战场正中间的景象，轰击持续了整整数十秒才最终停止。
等到烟尘散去，人们才能睁开。
只见方圆数百米的地貌全部都改变，从五条久司发动攻击的地方起，直到攻击轰炸到的地方往后蔓延千米，形成了一道巨的峡谷。边，原本植茂密的地面沦为寸草不生的焦土。
“终结束了。”加茂家主松了口气。
“不，”五条久司落在地上，神色凝重，“诅咒之王活着。”六能够比其他人更早地察觉到一切信息。
“……什么？！”禅院胜不可思议地惊讶声。
集齐御三家的家主之力造成的攻击，再强也不可能从这其中活下来。
这怎么可能？？
他不敢相信这个界上会有术师的力能够达到这样恐怖的程度。
五条久司望着尘埃之间，没有再给禅院胜回答。
烟尘终散去了。
远方，面宿傩站在化为焦土的地面上，除去在之前已经形成的伤痕，堪称毫发无损。
在他的脚下，也只有他脚下的那块土地是完整的。
“他之前的领域最多只是无差别的压制性斩击，怎么可能做到这么强的防御……”禅院胜感到难以理解，“真的有人的术式可以同时做到远超乎寻常的攻击和防御吗？”
“不，”五条久司摇摇，道，“我们都小看了面宿傩带在身边的另一个人类。”
“那个是他弟弟的孩子？”加茂家主。
“是他的术式，挡住了我必杀的攻击。”五条久司简单地点，说了方才电光石火之间发生的事件，“那孩子，展开了领域。”
凭借这么年幼的岁数和弱小的咒力，却可以施展如此强的领域。只能说，不愧是诅咒之王的兄弟。
称之为天才也不为过。
假以时日，必然能够与诅咒之王一样，在史上留下浓墨重彩之名。
“可惜了。”五条久司又说道。
六可以轻易地捕捉到五百米开外的场景。
那孩子，已经把半边身体，迈入了死亡的棺椁之中。
尽管他此刻是站在正义的、作为讨伐的一方，却也难免浮起复杂的情绪。
在这样残酷的时代，残忍的、没有任何人性的诅咒之王，能够有一个全心全意为他付一切的弟弟，着有些……令人羡慕。
……
面宿傩站在原地，麻痹的血液已经渐渐恢复了流动。他堪堪从无量空处灌注而来的恐怖信息量之中回神。
“以为会很狼狈。”面宿傩扯了扯嘴角，动了动自己方才在面临致命攻击的时候而僵硬而紧绷的臂膀。
他的弟弟，总会给予他这样的惊喜。
“哥哥……”男孩的声音自耳边响起，像以往每一次一样充满依赖。
虚幻的金色莲花闪了闪，像是用尽了力量，在个人身上闪了闪，消失了。
面宿傩忽而察觉到了不对。
个人已经是这么近的距离，男孩的心跳和呼吸却微弱得几乎令人察觉不到。
原本紧紧抱着他的手，也渐渐地松开了力量。
他看向了自己的弟弟，发觉对方七窍之中已经慢慢往外涌了血液。
一个年幼的术师挡住那样堪称上最强的术式，怎么可能不付任何代价？
面宿傩发动了反转术式。
——没有效果。
反转术式。
反转术式。
反转术式。
全部都没有效果。
因为，男孩在使用领域的同时，以自己余下的所有生命建立了束缚。以这样强有力的代价而建立了上最强的防御，阻挡了降临而来的、必死的攻击。
束缚在建立之后无法破解了，因为一切的交易已经达成。再多的反转术式也无法挽回。
面宿傩停止了没有用处的术式。在这样的时候，有种怪异的熟悉感却在他思维的末端一闪而过——似乎男孩每次感到难受的时候，反转术式都没有任何作用。
盂兰盆节的那个夜晚是这样，高烧的那个夜晚是这样，有此时此刻的现在是这样。
诅咒之王掌握的、珍贵的治疗术式，向来在他的弟弟面前没有任何效用。
面宿傩调换了方法，将男孩斜靠着躺在了自己的臂弯之中。他的动作很生疏，是却很轻。甚至令人错觉之中，感觉到一丝珍惜的意味。
男孩碧色的睛没有焦距，此刻也只是顺着对方的动作，“仰望”着同样一碧如洗的天空。
际上，他什么都看不到。
夜莺已经不知飞去了哪里。希望没有战争波及。
诅咒之王嚣张而从不收敛的径，让他自身推到了这片天空之下所有咒术师的对立面。自从站在了面宿傩的一边开始，星名今见知道，他注定会与他一起成为讨伐的对象。
锚点从进入这个界的那一刻开始已经选定了，也没有可能再进改变。
星名今见也从不会为没有选择的事后悔。
真是失败啊。
玩家悲伤地想，这样结束了。
如果什么都不做，他的锚点死去，星名今见会失去在这个界的基石而一同死去；而星名今见做了自己唯一能够想到的事情，付自己所有的一切为代价保护兄长，同样要交自己的生命。
无论天见神理做怎样的选择，星名今见都只会迎来唯一的结局。
——那是死亡。
这场游戏像注定要在最开始的时候失败。
锚点完成度没有达到满格。
他再也、再也无法来到这样鲜活的、充斥着生命与惊喜的界之中了。祂将会重新沉睡在亘古的黑暗之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在寂静之中慢慢消亡。
这场游戏之中，他已经完完全全地尽力而为。只是，最后的最后，是想要得到点什么作为留念。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一切全部成空，总觉得……有些不甘心啊。
“哥哥，可以……夸夸我吗？”星名今见忽而了起来，断断续续地道。
“……”
无人注意的系统面板之内，标注着面宿傩的【锚点完成度】开始剧烈的波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