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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平淡(1 / 1)

阿德林躺在床上,呼吸很平稳,希玛坐在床边帮他擦拭着手脚,动作很慢,生怕惊醒了他。

咚地一下,房门被人推开,希玛被吓了一跳,回过头发现是安妮大修女。

那些传闻她也听过,没说话,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之后就提着水盆走出了房间,贴心地关上了门。

安妮来到床边,右手发出绿色微光按在阿德林的左胸,沉思了一会儿后收回手,坐在了床边。

看到他发梢处的颜色,叹了口气。

“最后还是让你用了这招,但是你别想这么轻易就死掉,我不会允许的。”

安妮双手合十,轻声呢喃着咒文。

不知过了多久,阿德林醒来了,浑身上下都在疼,龇牙咧嘴地从床上坐起来,呼吸了几口空气后脑袋还有些发懵。

安妮在那天下午就走了,她不能待太久,和金希德打过招呼之后就匆匆离去,他睡了四天,身上的伤口基本上愈合,没什么大碍。

“安妮大修女说: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好好养伤,回去之后咬紧牙,一定要狠狠揍你。”希玛坐在床边和阿德林说着话。

“还有其他事情吗?”阿德林点点头,拿起茶杯无所谓地喝了一口。

希玛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似乎接下来的话很难说出口。

叹了口气后还是老实张嘴“普希金先生牺牲了,这是他给你留的信。”希玛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折起来的纸张,递给了阿德林。

阿德林点点头,接过后并没有打开看,只是喝着茶发呆,希玛还想说些什么,但是阿德林的状态肯定是听不进去了,只好起身离开,把空间留给了阿德林。

茶杯已经空了,阿德林似乎没有注意到,只是重复着喝茶的动作,嘴里有些苦涩和干燥,回过神来之后将茶杯轻轻放下,拿起那封信,沉默了许久,还是决定打开信看看里面的内容。

给阿德林:

阿德林,22岁生日快乐,虽然有些迟了,其实我没什么想说的,只是有些放不下心的事情想告诉你,花车的活我转交给我的弟子了,你们在一起的那天一定要告诉我一声,算了,人都没了哈哈哈哈。

人都是会死的,悲伤的种子在相识的那天就已经种下,这是必然的阿德林,我没有儿子,所以我总是把你当成自己的儿子,给你留了些钱财,算是最后的礼物吧。

我希望你好好活着,不要把那些枷锁强加在自己的身上,好好的,和安妮两个人一起,好好的,一定要幸福。

最后的字迹似乎有些潦草,当时应该很着急吧,干什么不好非得写信,有这个时间多穿一套甲不行吗?煽什么情啊老东西。

你以为我会哭吗?别开玩笑了老东西,我最讨厌你了,要是想当父亲的话就自己当面和我说啊。

阿德林将信重新折叠起来,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又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茶水冒出的热气,视线变得有些朦胧。

两年前,阿德林在圣城的教堂里接受完治疗,身体恢复得差不多后就开始在后院进行着恢复训练,也是在那个时候他和普希金认识了。

“你干嘛呢?”

普希金蹲在一边看着阿德林俯卧撑,一边拿着个银质扁平酒壶小口喝着。

啊德林没搭理他。

“你是那个城市的啊小家伙?叫什么名字啊?有没有对象啊?”

阿德林还是没搭理他。

“说句话嘛,哎对了,你会喝酒吗?那个老家伙说很忙,没办法陪我喝酒,看你挺闲的,来整两口吗?”

阿德林起身拿起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之后走到一旁,拿起黑剑开始挥刀。

那个时候安妮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和任何人说话,只有阿德林端着饭去喂她吃饭的时候才会有反应。

普希金觉得这个小家伙挺好玩的,每天契而不舍地找阿德林说话,就算不搭理他,他就在旁边自说自话,抱怨者这个那个,什么要求太多了,不珍惜武器,以前认识的新人牺牲了之类的吧啦吧啦。

阿德林那个时候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报仇,他的仇人太多了,多到可以一只一口口水淹死他和安妮两个人。

所以他要变强,变得非常强。

“你烦不烦?要说话找别人去,我没时间。”阿德林忍无可忍,三个月了,每天不停地在他旁边叨叨叨。

“不容易啊不容易,终于说话了,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呢。”普希金点点头,欣慰地笑着。

从那天之后,普希金开始在他和安妮两个人之间来回跑,一个小时在安妮那儿说话,一个小时在他这说话。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从那个窗口钻进去的。

安妮也被他烦的受不了,在两个星期之后终于是忍无可忍,趁着普希金还在说话,从凳子上站起来给了普希金一拳,从窗户飞了出去,在地上躺了半个小时后又再次爬了起来。

从那天开始普希金就没有去过安妮那了。

“和我说说呗,你为什么这么拼命?”普希金又一次问了这个问题。

“报仇。”

“和谁报仇?”

“雾气里的所有。”

“但是很明显,不管你花再多时间你也做不到。”

“所以你别来烦我了,要么你告诉我一个变强的方法,要么就闭嘴。”

普希金沉默了一会儿后,挠挠头起身。

“我去和老家伙商量一下。”

扔下这句话后就离开了,接下来两个星期阿德林没有再见到普希金。

“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变强,但是会没命。”

“什么办法?没关系,什么办法都行!让我做什么都行!”

普希金拿出了那两把黑色短剑。

也是在那天,阿德林第一次看见了真正愤怒的安妮是什么样的。

也是从那件事情之后,安妮重新开始说话。

“你到底有什么毛病?!你真的想死吗?你也想离开我吗?”安妮死死攥着阿德林的衣角,双眼通红。

教堂三楼已经破破烂烂了,全是安妮用拳头砸出来的。

普希金教给了阿德林切割时间,代价是阿德林的生命。

献祭自己的时间,获得超越次元的速度,从开始练习这招开始,他的时间就开始倒数着。

阿德林艰难地喘着气,浑身上下都是血渍,有安妮的也有他自己的。

旁边的神职人员和除魔人们严阵以待,抬着自己的双手站在一旁。

普希金那个老家伙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恰恰相反,咳咳,安妮,我只是想保护你。”阿德林艰难地说着。

“我不需要!我只要你活着!我现在就去找那个老家伙!”安妮放下阿德林,吟唱着治愈魔法。

事情安稳了下来,安妮也重新投入了正轨,和阿德林一样,重新开始了修女的训练。

普希金再一次出现是在五天后。

普希金一边喝着酒一边嘲笑着阿德林身上的伤势。

两个人在普希金的锻造屋旁边说了很多,也喝了很多。

“会后悔吗?阿德林。”普希金问到。

“不会,这样就足够了。”阿德林摇摇头,仰头喝完了杯子里的酒。

莫名其妙地,三个人开始成了组合,安妮每天都想揍普希金,阿德林在中间当和事佬。

偶尔三个人会坐在一起喝着酒,喝完酒之后安妮总是会追着普希金到处跑,真不知道那个老家伙是怎么上蹿下跳的,明明上了年纪又有些发福。

阿德林酒量不是很好,总是会瘫倒在桌上睡觉。

一年后两人被安排到了正在进行推进的庞德城。

分别的那天普希金给阿德林准备了许多准备,给安妮准备了许多珍贵的药剂。

没说什么话,只是叮嘱两个人不要逞强。

现在老家伙就这么死了,明明是那么壮实的一个小老头,现在变成了一个小小的罐子,阿德林看着教堂大厅供奉的罐子,有些愣神,手指不断摩挲着那个酒壶。

来到了锻造屋,依旧是热火朝天,肌肉猛男们拿着锤子叮叮当当,只是少了那个锻造时一丝不苟的老家伙。

“您的装备我们都修缮好了,师父也找人帮您构筑好了上面的术式。”

阿德林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拿起箱子准备返回庞德城。

“您不必为师父的死而介怀,两年后我们会帮您拉花车的。”

那壮汉又补了一句。

阿德林的心好像颤抖了一下,但还是什么都没说,挥挥手算是回应。

“这么快就走了?伤势怎么样了?”金希德停下笔问到。

“差不多了,这里也不需要我,我得回去了。”

“行,那么能否帮我一个忙呢?”

“没问题。”

金希德让阿德林把希玛也一起带走,具体为什么金希德也没有说。

看来圣城要重新洗牌了,希玛和金希德的关系不一般,她留在这金希德会有些无力。

但是阿德林不想管也不在乎,他只会砍人。

路上两人都有些沉默,阿德林心情不是很美丽,希玛则是晕马车,一直绷着脸怕自己吐出来。

路上遇到了一伙不长眼的歹徒,完全没有注意到马车上金色提灯的印记。

阿德林走下马车,让车夫进车厢里躲着。

“离开吧,你们没机会的。”阿德林指了下马车上的印记。

领头的人看见了,但是不在乎,这里荒郊野岭,杀了他们在找个地方埋了谁会知道杀人的是谁呢?

两分钟后满地狼藉,所有人都死了。

马车继续前进。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阿德林突然问希玛。

“我觉得没必要用这种方法,应该用些柔和点的方式。”

“这些人已经没有人气了,他们吃人了,就算教化他们也没用,不如给他们一个痛快。”阿德林只是淡淡说到。

希玛点点头没再说话,她也明白自己没有能力决定什么事情。

事实上阿德林只是心里憋了一口气,碰巧撞上了而已。

发泄了情绪他感觉好多了,从兜里摸出酒壶想喝点酒,但是酒壶早就已经空空如也。

一路走一路看,希玛总是会下车施舍点钱财或是帮助病人治疗。

看见了就会下车,阿德林也不去阻止也不去帮助她。

“这是她的考验阿德林,两年的考验,你和安妮负责她的考验。”

死了也只能说她命不好罢了。

奈何希玛做的这些事情杯水车薪,她逐渐有些力不从心,阿德林拦住了她,她已经枯竭了,再这样下去要出事。

“能帮我吗?阿德林先生。”希玛躺在马车上的靠垫上问到。

“这是你的路,我帮不了你。”阿德林摇摇头。

离开时不小心踢倒了马车里的小箱子,小箱子里的钱币洒的到处都是。

希玛起身帮阿德林一枚一枚捡起来放回了箱子里,然后把箱子重新摆好。

半个月后他们终于到了庞德城。

希玛的名字也在一路上流传着。

刚刚下马车阿德林就总觉得心里毛毛的。

好像自己忘记什么事了。

安妮用尽全力挥出了左勾拳,阿德林痛苦地弓着腰趴在地上,从嘴里吐出一口血。

安德森亲自出来迎接了希玛,没有管在一旁倒地痛苦的阿德林,热情的和希玛说着话,安妮站在一旁一脸平静。

希玛也见识到了战斗修女的凶悍。

希玛被安排住进了教堂,阿德林和安德森打完招呼之后就和安妮两个人去看了下自己的新房子。

“这次回来有很多事情要你去做了,推进任务要开始了,时间定在半年之后。”安妮揪着阿德林的耳朵,一边走一边说。

来到二楼的房间里,把阿德林扔到床上,从旁边的柜台上拿出几瓶药剂。

“把衣服脱了。”

阿德林的身体已经崩坏了,最多两年他就要死了,没有节制的使用寿命的下场,唯一可以拯救他的办法只有共享生命。

但是他不愿意让安妮背负和自己一样的命运。

“不管你愿不愿意,我已经在你身上构筑了术式,我的生命分给你一半,你的一半人生是我的了。”

“这不公平。”阿德林只是低沉着脑袋抗议。

“我不管。”

最后阿德林没办法,也只能随波逐流。

趁着安妮熟睡之后,将抽屉里的安眠药包装袋放进口袋后小心地离开家。

摸出烟点上后缓慢地来到了教堂。

安德森还在三楼办公室里,油灯的光亮让他的房间无比显眼。

“抹除掉一切,我同意你的计划。”阿德林只是低着头抽烟,没去看在写着什么东西的安德森。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房间里只有安德森写字时的沙沙声,还有烟草燃烧时的滋滋声,烟雾弥漫在两人中间,就像是城外五十公里的迷雾那样。

“你还想要什么?一个可以进行降临仪式的修女还不能让你满意吗?”阿德林随手扔掉烟头,用脚狠狠踩灭。

“还有切割时间的方法。”安德森终于是停下了写字的动作,从柜子里掏出来一瓶红酒和两个杯子。

“你知道的阿德林,我从来不是什么坏人也不是什么好人,我只想结束这一切。”安德森倒满两个酒杯,将其中一杯推到他面前。“用我的方式,而不是那些安逸了太久的大人物的方式。”

阿德林想起了普希金,想起了离开圣城时市民讨论着的国王带领士兵突围的事迹,想到了老骑士们奋不顾身的冲锋。

“这样东西不能拿出来,我会是最后一个使用者,我已经没有时间了安德森,我只有两年了,如果不能在半年之内完成那个计划,安妮会发现的。”

“她不重要,阿德林,从来没有谁是重要的阿德林,人只不过是王国的另一个货币单位罢了。”安德森无所谓地喝着酒,“而且早在派你去河湾城的时候,他们就完成了准备,就差你这把钥匙了。”

“所以这就是我讨厌你的原因,从来不把人命当一回事。”阿德林手脚有些冰凉,艰难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往日美味的酒在入口的瞬间变得寡淡无味,非常平淡,他喝的酒好像变成了普通的水,但是这不重要了。

“没关系阿德林,我很喜欢你和安妮两个人,哦对了,还有大主教和希玛。”

“希玛只是你和他用来控制普通人送死的傀儡罢了。”

安德森没有回答这句话,只是微笑着喝完了杯底的最后一口红酒。

计划已经开始了,谁也不能停下来。

“和恶魔的交易也完成了,记得穿上那套礼服,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帮你弄出来的。”安德森说完后起身离开了房间。

那套黑色礼服就摆在后面的椅子上,一朵纯白的玫瑰花安静地躺在上面。

阿德林无力地笑了笑,最后还是选择了继续走下去,他明白自己停不下来了,在遇到那个恶魔的第一天他就明白了,计划开始了,他停不下来,也不能停。

挺拔的黑色身影走出城门,士兵们低着头,没有人抬头看他,阿德林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后他们关上了大门,沉重的声响回荡在整个城市,但是没有一个人醒来。

希玛跪在神像前,大理石雕刻的无面神像安静的坐在上面,烛光照射在石像周围。

“计划开始了小希玛,你准备好了吗?”安德森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把小刀问到。

“准备好了,安德森先生。”希玛闭着双眼,双手合十虔诚的祷告着,嘴里小声念叨着原谅我。

但是谁在乎呢?

安德森走到希玛背后,小刀贴近了她的脖颈,冰冷的刀子划破了她的皮肤,炽热的血液顺着刀子滑下。

希玛没有发出声音,平淡地等待自己的死亡,父亲告诉她,这是她的使命,只有她做的到。

“恶魔,按照约定,圣人最为宠爱的小女儿的灵魂给你,现在轮到你们了。”

安德森小心将希玛的身体平放在地上,随手将小刀扔在一边。

无面神像看着安德森的所作所为,周围燃烧着的蜡烛不断闪烁着,它什么都没做,什么都不在乎。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的话,为什么不拯救世人呢?你不在乎你的子民吗?我们向你祈祷,为你提供祭品。

安德森摸出怀表,安静地看着它哒哒走着,接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身体颤抖着,狰狞的面孔大笑着。

阿德林看到了等待他的恶魔,风度翩翩,它们长着一样的脸,那是他的脸。

“欢迎您阿德林先生,哪位大人等了您许久了。”领头的人说着,右手构筑了一个容纳一人的黑洞,“请。”

阿德林点点头,走进了未知的黑洞中。

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只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声和自己的呼吸。

没多久他看见了尽头的白色光门。

来吧,让我们起舞吧。

富丽堂皇的大厅站满了“人”,男男女女穿着黑色的礼服,友好的微笑着,轻轻地鼓着掌。

女主角在中央背对着阿德林,穿着一身大红色的绸缎长裙。

“来了?想邀请你跳一支舞还真是难。”

她转过身笑着,安妮的笑容他有多久没有看见了呢?已经很久了。

阿德林还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走向阿德林,右手和它十指相扣。

“在想什么呢?还是我的样子漂亮到你不知道怎么形容了呢?”

“没有,我在想金希德怎么没有砍死你,而是同意了你的交易。”

“好奇啊?嘻嘻,不告诉你,来吧,我已经等了很久了。”她牵着阿德林的右手优雅的旋转着。

阿德林配合着她在人群中央跳着,第一次和安妮跳舞的记忆似乎和这一刻重叠了,只是安妮喜欢蓝色的长裙,她最讨厌红色了。

优雅的音乐随着他们两人的舞蹈吹奏着,这一刻的主角只有他们两人,周围的人们只是锦上添花的点缀罢了。

不知道跳了多久,阿德林的脖子脸上出现了细微的汗水,但是她还是在跳着,旋转着,就在阿德林面前,两人的右手紧握着。

音乐声戛然而止,阿德林将她抱在怀中。

“我非常尽兴阿德林先生,现在开始仪式的最后一步吧。”

一名侍者打扮的男人端着盘子走向两人,盘子里是一枚通体黑色带着一枚红宝石的戒指。

她将戒指戴在了阿德林的左手食指上,然后双手握着,痴痴地看着。

“结束了的话就赶紧进行下一步吧。”

“你还真是不解风情,说点什么话让我高兴一下不行吗?”

阿德林就这么看着她,眼神无比冰冷。

她叹了口气后招招手,有人将那长方形的黑金行李箱提了上来放在地上。

阿德林甩开她的右手,蹲下身从里面拿出了那两把黑剑。

“你只有一次机会哦,失败了的话我们可不会退货哦。”她说完后向后退了两步。

人群想着中央的阿德林走上来,所有人都在微笑着。

“两百名恶魔的生命能量给你,好好利用吧。”她打开一个黑洞走了进去。

阿德林挥动着双剑,恶魔们没有反抗,就这么站着一个一个让阿德林捅破心脏。

黑色的血液沾染了整个舞厅,阿德林的脸上也沾上了黑血,这更加坚定了他的决心。

杀死了所有的恶魔后,食指上的戒指开始迸发出无比强烈的光芒。

光芒散去后,阿德林站在原地等待着。

安德森看着指针逐渐靠近十二点的字样,心脏激烈跳动着,要来了。

浑身散发着黑雾的“人”突兀的出现在了舞厅,就像它一直都在这里。

阿德林闭上双眼,整个舞厅失去了色彩,只有浑身散发黑雾的人保持着原本的模样,黑雾也在跳动着。

黑色双剑捅进了它的胸膛,拔出来之后再次用力捅进去。

阿德林不断重复着,捅破它的心脏,头发变成了白色,血液从他的七窍中流出。

半小时后,阿德林最后一次将双剑捅进它的胸膛,无力的跪在地上。

时间再次开始流动。

双剑插在它的心脏里,让它有些难以呼吸。

它似乎反应过来了,自己受到了致命伤害,心脏在不断的破损和修复,但是来不及了,那半小时的攻击成功要了它的命,它要死了,身上的黑雾变成了透明的烟雾消散在空气中,透露出了它原本的面貌。

一个稚嫩的男孩,眼神里只有迷茫和不安,自己还没有发动魔法和术式,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就要死了。

“你是谁?”清脆的声音像是百灵鸟一样,没有颤抖和害怕,只有迷茫。

阿德林已经失去了意识。就这么握着双剑跪着。

它想拔出搅碎了自己心脏的双剑,可是白嫩的小手在触碰到剑身的瞬间就好像被火焰灼烧了一般。

它的生命非常顽强,但是此刻它只能痛苦的等待着死亡。

黑洞又再次出现在此。

她换了一身黑色的裙子,来到了两人旁边,蹲下身笑嘻嘻的看着两人。

“克拉拉,你背叛了大人,大人会杀了你和你的眷族的。”男孩撇了一眼克拉拉后说到。

接着双眼失去色彩,右手在克拉拉的脸上点了一下后彻底死亡。

克拉拉嫌弃的擦掉脸上的黑色血液,拥抱着阿德林,和他一起跪坐在地上。

亲昵的抚摸着他的白色头发,召唤出一块白色手帕擦拭着他脸上的血迹,做完这一切后她开始看着昏厥过去的阿德林的脸庞,无比开心,终于还是没忍住吻了上去。

“现在你是我的了。”说完后她抱着阿德林的身体走进了黑洞。

舞厅只剩下了男孩和两百名恶魔的尸体,男孩不甘的看着金色的天花板。

教堂内,穿着黑色礼服的“阿德林”背着那个箱子推开大门走到了安德森背后,脸上带着纯黑的面具。

“完成了,他成功了,您的计划很成功。”他说到。

安德森摸出怀表,用手指拨动了上面的时针,将时间倒回了两小时前,希玛死亡的那一刻。

现在希玛变成了和猎犬们一样的存在了,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傀儡罢了。

接着又从口袋里扔出一枚戒指给“阿德林”,抱着希玛离开了一楼。

“阿德林”带上戒指后,面具开始融入他的脸,摸了摸自己的脸,召唤出一面水镜看了看,嗯,很完美。

来到了两人的房子,推开门,安妮还在睡着,他的衣服换回了之前的哪身黑色衬衫,安静的躺上了床。

今天是很平淡的一天,整个庞德城什么也没发生,安妮睡的很死,脸上有着淡淡的微笑,似乎在做一个甜蜜的梦。

阿德林半夜睡不着出卧室抽了一根烟后又再次回到了床上,安妮闻到了熟悉的烟草气息后更加安稳了。

什么也没发生,很平淡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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