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就是找借口邀请朋友们来家里吃饭，偏偏还要接着给他庆生的由头。收了这么多蘑菇，野菜之类的，不知道要吃到什么时候。
“我们找个时间把这些东西清理干净，拿出去送给邻居们一些吧。”李凤芝已经为这些礼物想好了去处，林涛笑呵呵的收拾桌子，脸上的欣喜遮掩不住。
“你笑什么，你儿子喝成这个鬼样子，以后抱不起就是个酒鬼，真不知道咱们两个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儿子来。”李凤芝伸手在晕晕呼呼的林小南脑门上狠狠地戳了一指头。
本来就站立不稳的林小娘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但是却捂着屁股呵呵傻笑起来。
“你看看父子两个，一个比一个个啥？这个摔倒了也在扫那个喝多了也再笑，我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个什么命，摊上你们这两个。”李凤芝说着说着自己也笑了。
林小楠最近这根弦绷的实在是太紧了，好不容易借着给他过生日喝点酒，放松放松也没什么关系，总比他出去喝酒惹事儿要好吧。
“行了，你也别在这假殷勤了，赶紧把你儿子回到房间里，应该好好歇一歇，最终这些家务活还是落到了我身上。”李凤芝嘴上抱怨，身手却麻利。
把那些脏盘子飞快的叠起来，端进厨房。来回跑了两三趟，大桌子上的混乱局面已经变得井然有序。林涛本来还想阻拦，嘴里嘟嘟囔囔的说是什么，你过生日你最大，儿子都说了不能让你干活，这些东西留着我和小楠兰在来收吧。
“去去去，别假惺惺的。赶紧带着你的宝贝儿子休息去。”李凤芝有些不耐烦的把林涛推回了屋里，“之前不见你这么积极，现在到是想要借机表现自己了，告诉你，厨房就是我的天地，谁都别给我进来里捣乱。”
透过窗户，看着林涛和瑶瑶晃晃的林小楠互相搀扶回了房间，自己得面对水槽里一大堆脏盘子，叹了一口气。我这辈子呀，就是个家庭主妇，伺候你们爷俩的命，不管什么时候都逃不开刷盘子洗碗的命运。
米酒的后劲十足，但是醒酒也快，林小南猛的一下从床上翻身起来的时候，指针已经指向十一点半。想起今天还没有和李凤芝说一句生日快乐，连忙起身走到井边舀了一盆凉水，洗了把脸。呼……吐出一口浊气之后，只觉得神清气爽。
一轮月亮挂在天空中，静静地注视着小院子。
林小楠礼貌的先敲了敲门，林涛赶把他迎了过来。
“大晚上的不睡觉，瞎折腾什么？”李凤芝头发松松的晚在脑后，手上还拿着毛衣针，一只毛衣的袖子初见雏形。
她一边伸手整理毛线，一边抬眼看着儿子，还不耽误手上的活。“今天在家里喝点酒没关系，以后出去可不能像现在这样了。我们俩总不能跟在你屁股后面，四处去把你给捡回家吧？”
“我很长时间没喝过酒了，也就是今天开心。”林小楠点了点头。手一直藏在背后，手指在包装纸上面摸索，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此时他的心里五味杂陈，快乐甚至还带着点恐惧，他无法想象李凤芝看到房产证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样的表情，也同时也有点期待。
李凤芝手上翻着花似得织毛衣。“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了，我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都喜欢穿那些轻便又保暖的料子，但是我总觉得自己打的毛衣经济又实惠。这些毛线都是我特意买的好毛线，穿到身上马上就暖和了，不愿意穿出去，在家里穿一穿也好。你们的那个小房子，不像咱们家。密封性一点都不好，住在那房子里和住在外面有什么两样，明天让你爸挑个时间把窗户给你封一下。”
她絮絮叨叨，侧脸在灯光的照耀下线的温柔又优雅，林小楠甚至有点想不起上一次这样安安静静看着妈妈究竟是什么时候了。
“妈妈”他有些哽咽的开口，李凤芝抬头看了他一眼，再次低下头去，用手顺着毛线。
“妈！”再喊一声。
“怎么了，大晚上的这孩子不睡觉。”
“我有点东西放给你，这是送给你的生日礼物。”林小楠终于鼓足勇气把手拿了出来。华丽的包装纸在灯光下闪着奇异的光，李凤芝有些欣喜的赶紧将毛衣针放下，拿起那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看了好半天，还是没忍心下手直接把包装纸撕毁。拿过放在旁边的剪刀，顺着纹理仔细将粘贴的胶带剪开。
一个文件袋子出现在他的面前，“你这孩子干什么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当年你爸跟我求婚的时候，我也没像现在这样激动过。”说着，打开了文件。看到上面的字有些不可置信，又凑近了灯光，仔细认清那个红本本上面的落款，脸上的惊喜瞬间化为寒霜。
“林小楠这房子是从哪来的？”
“当然是我买的。”
饮酒过量的后遗症就是大脑反应迟钝，林小楠现在虽然已经察觉到李凤芝脸上的表情不善，但是又分析不出来妈妈究竟是个什么情绪。只好按照大脑已经形成的固定模式回答。
“我知道这是你的，可是你哪里来的钱买这么一套房子，而且还是在县城？现在房价越涨越高别说在城里买房，就是在咱们村里买套房也得花不少的钱。”
李凤芝猛然想起什么事的。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跑到柜子边。只见他的存折完完整整的躺在那里。他的养老本和小楠的老婆本都没动。
“那这钱就那次从哪儿来的，你不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违法乱纪的事儿吧？看看你的好儿子，长本事了，现在居然看出这样的事了。”
“我干出什么样的事了？”林小楠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筹备的惊喜，居然被他妈妈都头破了一盆凉水。
谁不知道买房子是个大事儿，现在他自买下了这套小房子，他妈妈难道不应该为他开心吗？为什么是这副表情？而且，居然直接去翻存折，难道自己是那种爱慕虚荣，偷拿家里钱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