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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1 / 1)

黑色风衣在车门处打了个转儿,舒术阴着一张脸磕上车门。

“谁报的警?”

魅麦翻了个白眼,往后座一仰脖。

装死。

罗浩摸了摸光滑的头顶,“老大,我们也不知道,应该是那几个大学生报的。”

“舒材报的警,”孙翔拉开后车门利索地坐上去,“他又不知道情况。”

艹,他要是知道情况还报警,早就弄死他了。舒术闷着一肚子火,也懒得带舒材回队看看他是什么情况,吩咐大熊赶紧开车走人。

第七小组隶属于国安局特别行动队,又游离于国安局日常工作之外,一是他们的任务是抓鬼打鬼,多少带了点封建主义迷信思想,其他部门的人不理解他们的工作,二是他们这一组人……都是走后门进来的。

没办法,他们几个就没有人是正常读完高中的,有的人连小学还没读过呢,要是按考公务员那套来审核,除了舒术,能全都跪在门外面。

说白了,第七小组就是国安局的异类。

上面的人自然是相信他们的,可也就是难活累活找他们了,平时想不起来给他们解决什么问题,毕竟就这么几个人,福利待遇到位就成了呗。

第七小组在国安局地位超凡,这话是真的,可也不那么真,其他部门明里暗里的使绊子,他们的工作也不是那么容易开展。尤其是,需要和局内其他部门打交道的工作。

恰好,基层警局的交接工作归于局内其他部门。

舒材抱着一团别人看不见的鬼,正要上前问问车上的几个人要怎么处理这只鬼。

车上,被老大难看的脸色吓蒙了的大熊赶紧抬手挂挡,脚底一踩油门。

“……呸”舒材愣了半晌才把嘴里的车尾气吐出去,看着一溜烟消失在地平线的越野车。

想骂脏字。

得了,这下子不得不把这鬼带回家了。

跟着警车进了趟公安局,做完笔录,舒材摸着饿扁了的肚子,抱着一团鬼,拽上坐凳子上打盹的孙羽纱上了公交。

“打个车呗。”孙羽纱有点不乐意,又困又累又饿,公交上晃晃悠悠的不得累死她。

舒材淡定地摸了摸怀里的鬼,示意它别到处乱拱,嘴巴一张一合砸出来两个字,“没钱。”

“吧嗒吧嗒”投进去两个硬币。

孙羽纱蔫了吧唧地垂下头,她兜里没钱,手机没电。

废人一个。

怕别人把自己当成神经病,舒材把胳膊往上抬了抬,做成双手环胸的动作,单腿抵在车座后,一副流氓地痞目中无人的架势,要不是舒材人长得秀气温润,早就被一旁坐着的大妈教训了。

公交到了市里的一个站点,门一开,后门哗啦啦下去一大堆人,前门稀稀拉拉没上两个人。

瞅瞅没什么需要让座的妇幼病残,舒材长长地吐口气,随便找了个座一屁股坐上去。

舒坦。

闭眼缓缓神,右边空座坐上来个人,舒材以为是孙羽纱就没管。

一股香味飘过来,舒材这才意识到不对劲,睁开眼一瞧,一抱着条狗的姑娘。

姑娘挺和善,笑着点点头当打招呼,连她怀里的狗都……

舒材揣着空荡荡的胸口,再瞅瞅那狗讨好的眼神,闭了闭眼。

鬼上狗。

久不出声的嘤嘤嘤冷冷吐出一个字:“该!”

潜台词两人都明白,当初刚遇上嘤嘤嘤的时候,舒材没少嫌弃它,要不它撒娇打滚地讨好舒材,没准舒材能直接把自己送进实验室。

这么轻易地接纳了这个鬼儿子,嘤嘤嘤心里不平衡了。

麻烦。

舒材真是给自己带了个大麻烦回来。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舒材睁开眼,跟那只狗对上视线,大眼瞪小眼。

姑娘瞅瞅自己的爱狗,再瞅瞅眼前帅气的小伙。

这不对啊,要勾搭自己也用不着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狗吧。

眼瞅着快到站了,帅哥也没跟自己要个联系方式什么的,姑娘清了清嗓子,“你,你们认识?”

公交车一个急刹车,把舒材的点头给摇晃没了,舒材摸摸鼻子,庆幸点头没点成。

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跟条狗认识。

不够丢人的。

也不知道司机怎么开车的,公交车是一晃一晃的,赶上开碰碰车了。

舒材脑子一闪,默不作声地把手伸到狗旁边,趁着一个摇晃手上抓住一点凉意,使劲把这团东西扯出来。

迎上姑娘怪异的眼神,舒材拉出个笑容,“不好意思,我到站了。”

……

孙羽纱的目光不断在旁边走着的两个人身上逡巡。

舒材不用猜都知道她在想什么,舒材你小子够能耐的啊,坐个公交都能遇上桃花,佩服。

舒材真是想骂脏字了,谁特么知道这姑娘也这个站下车。

早知道他就不下了,自己还得坐11路车好几百米。

11路车出问题了,没走出个一百米,舒材小腿开始泛酸。

可不得泛酸嘛,昨晚上运动量巨大,又在地上伸腿盘腿地坐了好几个小时。没抽筋舒材都得谢天谢地了。

姑娘时不时投过来羞涩的视线,惹得舒材更加烦躁,更别提脑子里嘤嘤嘤一个劲地提醒自己要守夫节,不能趁舒术不在就沾花惹草。

舒材心里暗骂一声,一把勾过孙羽纱,笑着转向姑娘,“还没给你介绍,这我女朋友,漂亮吧。”

无视孙羽纱瞪的奔儿大的两只眼珠子,舒材笑眯眯地直视小姑娘。

姑娘眼神里明晃晃的就俩字——渣男。

舒材读懂了。

趁着姑娘没来得及放狗咬他,舒材勾着孙羽纱的脖子急冲冲地往前走。

“放手,”孙羽纱拉下抻着自己脖子的手,翻着白眼缓气,“我说你差不多得了,我一不喜欢你了,你就拿我当纯哥们了是不?”

“那哪儿能啊,”舒材冷笑,“那不得您跑趟泰国做个手术再回来么。”

孙羽纱小脾气上来了,“嘿,我还没说你到处勾搭小姑娘呢,你倒先摆上谱了。”

这日子没法过了。

舒材累得不想说话。

“哟,”孙羽纱来精神了,围着他转了一圈,斜眼瞧他,“舒材,装了那么久谦谦君子,今儿要跟老娘撕破脸啦。”

冲动是魔鬼,这架吵的,差点两败俱伤。

舒材被刺激了一天,深呼吸了好几口才冷静下来,认真打量着孙羽纱,“你怎么了?”

强撑着吵了两句,孙羽纱也觉得怪没意思的,可是她憋不住了。找不到要找的……鬼,她能怎么办。

看孙羽纱眼里泪花都快逼出来了,舒材吓着了,他这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人在自己跟前哭,赶紧拉着孙羽纱进了路边的一个咖啡厅。

咖啡厅环境不错,桌子边摆着几盆挺大的植株,既养眼又有私密性。

白色的小圆桌上,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一个小糖罐。

终于有了人烟气,舒材也能重新披上了那副温润君子的皮子。

谁不想任性,可他没那个资本。

杏色的单人沙发软的让人直往下陷,孙羽纱眼眶渐渐红了,“舒材,我找不到他,我怎么也找不到他……”

翻来覆去的就这一句话,舒材没听明白,也不用他听明白。

孙羽纱只是缺少个倾听者,他知道。

这姑娘骨子里一股韧劲,天塌了她都能钻高个儿底下去。

进错地儿了,舒材吸了口咖啡,该领着她进酒吧的。

咖啡死贵,还不如酒消愁。

舒材不爱喝酒,讨厌酒精味,只比讨厌玉米糖好那么一点点。

孙羽纱哭着哭着睡着了。

任凭舒材怎么叫,这小丫头片子就是不醒。

舒材直瞪眼,这什么破咖啡,比酒都厉害。

就着仅存的百分之一的电给孙羽纱爸妈打了个电话,叔叔阿姨倒是挺放心他的,直说羽纱在你那儿我们都安心着呢。

挂了电话,手机麻溜地自发关机了,一刻都不带停的。

舒材左伸手,右收手,死活下不去那个手。

男女授受不清。

即使他跟孙羽纱两人都清楚,他们只能是哥们或者姐们。

出钱让女服务生帮个忙,把孙羽纱扶到出租车上。

坐上副驾驶座,舒材报出自己家地址。

到了家门口,孙羽纱自己睁开眼,熟门熟路地上了楼。

舒材在后面给司机付了钱。

“你这……胳膊,怎么回事?”进了门终于回神的孙羽纱一眼就发现了舒材的不对劲。

“鬼儿子。”舒材毫不含糊地说出来,也不管有没有吓孙羽纱一大跳,先去卧室收拾了。

孙羽纱跟在舒材屁股后边到处走。不大个屋子,她愣是走出了迷宫的路线。

“姐姐,”舒材把被子枕头扔到沙发上,“你跟的我头晕。”

黑影一看没别人在,早就显出身形趴在舒材肩头。

这回既不是一团球,也不是个人形,而是条狗了。

比孙悟空的七十二变都厉害。

孙羽纱眼珠子都直了,悔不当初,“蔬菜,我不是故意给你找麻烦的,我真后悔跟着那群二愣子一块去了。”她揪着头发蹲在地上,舒材一个人生活不容易,她怎么还能给他找麻烦呢。

后悔?晚了。

要真有后悔药,舒材得自己先买一大麻袋装起来。

当零食吃。

“床给你铺好了,”舒材扶起她,“上床睡吧,睡一觉起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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