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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黑白难辨(1 / 1)

谁黑谁白,谁正谁邪。

李平安分不清,剑侠也分不清,或许正邪难辨,谁活到最后谁就是正道。

今天剑侠死在枪下,他就是入户杀人的凶犯。

明儿李平安死在剑侠手中,那就是斩了魔头为民除害。

“咱没想做好人,却也不能做魔头,今儿遇到的少侠脑子不好使,不代表其他大侠也会如此鲁莽……”

李平安拿起铁锹熟练的挖坑,将剑侠尸骸埋在桃树下。

这厮手段稚嫩,不似混江湖的散人,更像是哪个名门大派的弟子。

媳妇乖巧的站在坑边,没有害怕,或许不知道什么是害怕,见李平安额头沁汗,掏出手帕擦了擦。

李平安叮嘱道:“夫人莫要将此事说出去。”

媳妇连连点头,旋即黯然道:“过些日子,我就不记得了。”

“无妨,善忘是一种境界。”

李平安与媳妇相处了几个月,发现她的病症算不上痴傻,而是智商比较低,记不住事,脑回路比较直白。

老泰山张员外是诗书传家,听他讲,小时候请蒙学先生教媳妇读书。

结果今天学的字明天忘,一本女训读了四五年,还在背

后来请了不少大夫,吃了许多药,都没能治好。

痴傻的名声传出去,没人愿意娶个傻子媳妇,慢慢熬成了老姑娘。

李平安将尸骸埋好,施展铁腿功踩实地面,过些日下几场春雨,任何痕迹都看不出来。

“纯阳大阵加百年桃木镇压,应该不会化作厉鬼吧?”

以防万一,念诵两遍往生咒。

结果建木微微发热,竟然收获了缕缕功德,让李平安颇有些哭笑不得。

这建木枝似乎不太聪明的样子,若是杀了人再埋就有功德,哪天寿元快没了就大开杀戒,然后埋了积德延寿。

“此等神物,绝非这般肤浅,或许……”

李平安沉吟思索,想起《道玄教化篇》中对于生与杀的阐释,隐隐有所明悟。

“或许这就是天道至公,功德与罪业都是单独核算,功是功,罪是罪,二者并不能互相抵消!”

一经悟透其中道理,先前诸多疑惑顿时消解。

“夫人先去安歇。”

李平安哄着媳妇睡觉后,忙不迭的取出几卷道经,坐在灯下再次翻看,生出许多新的感悟。

书读百遍,其意自见。

常学常新,常悟常进。

李平安读书到天色放亮,听到街上传来早摊吆喝声,方才意犹未尽的熄了灯。

“难怪佛道重悟,昨夜精进,胜过一两年苦读!”

合上书卷,瞥见地上的杂物,方才想起来未整理剑侠遗物。

一柄上等精钢长剑,没有任何特殊标记,三百多两银票,玉佩玉扳指金银簪子等首饰,总价值超过五百两。

“不偷不抢有这身价,至少是個大户出身。”

李平安将长剑收入密室,首饰抽空去换成金银,来到院中生火做饭。

刚点燃灶膛,媳妇就坐在板凳上。

“相公,我帮你烧火。”

烧火的时候,不忘盯着李平安煮粥,怎么处理内脏,添加什么调料,掰手指头计算熬了多久。

“家里没长辈,就咱俩过日子,不必强迫学什么。”

“相公,我一定学会做饭!”

李平安见媳妇柳眉微蹙,显然是下定了决心,于是放慢了熬粥步骤,边做边解释这么做的缘由。

孤独了六年,忽然发现有个人说说话,也不错。

即使是平淡如水、没甚营养的家常。

……

春去秋来。

任由朝廷风云变幻,影响不了殓尸房的平静。

迎来送往的尸骸,要么是流民乞丐,要么是畏罪自杀的犯人,李平安见多了早就麻木。

媳妇刚开始还害怕,吓得躲在屋里不敢出来。

慢慢的习惯了,帮着李平安递器具,只是脑子反应慢,经常剪子刀子拿错了。

李平安处理尸骸,早就到了庖丁解牛的境界,不用看也能摸对工具,然而没有拒绝媳妇的帮忙。

又不急,纵使递错了,剪刀当刀子用也无妨。

死者都没意见,李平安更不会苛责。

这日。

钟二送来了具特殊尸骸,死者是国子监赵祭酒。

从三品官职,穿朱戴紫的大员,干枯的尸骸躺在草席上,与流民乞丐并无多少区别。

“赵祭酒犯了什么罪?”

李平安面露诧异,他读过赵祭酒写的《洞玄道学科仪》,论述道教法坛、斋醮、道场等法事来源和用途。

行文有趣,措辞严谨,犹胜过许多道门真人的著作。

一直想当面请教,未料到这般形式见面。

读者站着,作者躺着。

钟二鄙夷道:“这厮表面是个清官,连官袍都满是补丁,实则是个大贪官,据说镇抚司搜出三百万两赃银!”

大乾一年税银才四五千万两,赵祭酒一人就占了百之六七。

李平安诧异道:“究竟怎么回事?”

“具体的咱也不清楚。”

钟二说道:“听说是江湖上几个有名盗贼,比试谁的本事大,方法是寻个大官,看谁偷出来的银子多。”

李平安微微颔首,听起来颇为有趣。

“那怎么选了赵祭酒,他素有清名,传闻米缸能饿死老鼠,家里可没几两银子。”

“嘿嘿,要么说有趣呢。”

钟二忍不住笑道:“其中有个贼偷很是推崇赵祭酒,将比试放在了他家,并约定获胜之人将半数身家赠与赵祭酒,以扬侠盗之名!”

“结果贼偷本事不小,从赵祭酒家找出几个金库银窖,比他们身价丰厚十倍,气不过就报了官……”

“原来如此。”

李平安神色奇异,这做事风格听着很熟悉。

“这贼偷有什么诨号?”

“听说叫盗圣什么的,咱也不清楚江湖事,不过帮朝廷除了大贪官,应当是个好人。”

钟二踢了踢赵祭酒的尸骸,忍不住吐了口吐沫。

“这老家伙坏的很,偷摸摸的贪那么多银子,竟然还将孙女活活饿死了,也不知图什么?”

“贪财,又贪名。”

李平安问道:“这等要犯,怎么死在了天牢?”

“上边想尽快结案……”

钟二指了指天上,话中意思很明显,当今陛下也曾敬仰赵祭酒,然后被事实狠狠的打脸。

再者,朝廷邸报数次宣扬赵祭酒的事迹。

诸如缝补官袍、米缸跑老鼠、饿死孙女不贪墨等等,塑造成清流中的清流,名士中的名士。

到头来是个大贪官,属实有损朝廷威严。

然而事与愿违,祭酒案包含了所有能火爆流传的元素。

主犯名声之广,破案过程之玄奇,有朝廷斗争,亦有江湖斗技,从几个角度改编能写成几卷话本。

很快就风靡京城,不出月就编纂了话本,又改变成了戏曲。

当然,无论话本还是戏曲都反复强调,陛下是圣明的,只是暂时受了贪官蒙蔽,否则这部戏就禁止传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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