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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他的记忆(1 / 1)

“马兰开花二十一,二八二五六,二八二五七……”

灰蒙蒙的天空笼罩下,几乎大街小巷都在唱着这首童谣,无论是踢毽子,还是跳皮筋,又或者只是孩童路过随口哼的歌。

灰蒙蒙的天空并不是因为天黑,而是因为战争,硝烟弥漫,导致整个城市都充满烟灰。

人们似乎习以为常,一如既往地进行着他们几乎机器人般两点一线的生活。

短暂的和平尤为珍惜,他们竭尽全力呼吸着难得干净一丝的空气,努力生活。

段安市有一块看起来像城镇的地方,这是段安市唯一的和平区,那是易氏集团的地盘。

但和平区不是所有人都有进入的资格,基本只有达官显贵才能踏足,因为光是站在那里,光是呼吸都要收费。

在那里没有战争,没有敌对,无论再大的敌人,来了这里,都只能面对面的喝上一杯上好红酒,简直是个极乐世界。

刚满二十岁的易青生就是这片和平城镇的主人。

他的父亲在他十八岁的时候将和平城镇当做成人礼送给了他。

但易青生从来就不想被家族束缚,他有自己的理想,他想追求自己的人生。

他想当一名摄影师。

可和平城镇的一切都是虚伪的面具,他根本拍不到他想拍的一切,只要举起摄像头,就会有人笑着摆姿势,虚假地对他称赞。

他从不满足在和平城镇,于是在他很小的时候,他就学会了如何不被任何人发现地溜出和平城镇。

见过外面的风景后,他就彻底看不上和平城镇了。

外面的人从不会对着镜头笑,他们只会无视易青生,他因此拍到了许多有意思的画面。

苦难,折磨,灰蒙蒙的画面出现在他的相片上,这才是他想拍的。

虽然很讽刺,但这种相片里,才能看出生命力。

只要看见照片,就能隔着照片看见人们的痛苦,人们的痛苦就是最好的情绪,比任何虚假的笑容都要上镜。

很幸运,他偷溜出去从来没有被抓到过。

也可能是父亲对独子的溺爱,他们对易青生的行动表示视而不见。

那一年,内战格外严重,军队内部出现叛徒,大家人心惶惶,达官贵族的子女被绑架的事情层出不穷,易青生的父亲也怕易青生出现意外,这段时间管得格外严格。

和平城镇也变得不那么和平。

……

一颗脏脏的小球滚落,慢悠悠地滚向一边,最后碰到一只粉色的鞋子,才停了下来。

鞋子很小,它的主人也很小,小女孩低下头,捡起小球,放在眼前仔细看着。

“还给我!”一个霸道的小男孩的声音响起,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普通话,说话还有些漏风。

小女孩抬头看了他一眼,男孩长得很黑,脸上似乎还有没洗干净的灰,他的衣服也很脏,是那种妈妈一看就会打屁股的程度。

小女孩嫌弃地把脏球扔在地上,再看了看周围,无不是破烂的模样,空中还有难闻的味道,她鼻子一皱,“嗷”的一声放声大哭起来。

“妈妈!爸爸!啊啊啊啊啊!”

小男孩吓了一跳,觉得这个女孩有病,抱着球仓皇而逃。

小女孩就站在原地,哇哇哭了半个小时。

过路的路人只是麻木地看了她一眼,便急匆匆离开了。

他们连自己都顾不上,一个馒头掰成两半吃,哪有心思管路边来路不明的小孩。

“爸爸……妈妈……”小女孩哭够了,低头擦眼泪,在原地蹲下。

妈妈曾经教过她,如果和爸爸妈妈走散,一定要在原地等着,哪都不要去。

这个世界好奇怪,小女孩想。

她明明刚才还在和妈妈在路上走着,妈妈来接自己放学,自己因为任性想吃冰淇淋,拉着妈妈往马路对面的冰淇淋店走,一眨眼,自己就出现在这里了。

妈妈就知道玩捉迷藏,小女孩想。

她慢吞吞地从书包里摸出作业,趴在地上,用书包当桌子开始写作业。

她的作业本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她的名字。

白晚舟。

天色渐暗,原本就灰蒙蒙的天现在又加上了另外的黑,周围没有路灯,白晚舟有些害怕,慢慢往旁边移。

虽然房子旁边也是黑的,但总比坐在路中间周围没有一点保护要有安全感。

蹲在墙角坐了一会儿,白晚舟又开始哭起来,她擦着眼泪,低声抽泣。

“坏妈妈,坏爸爸,你们不要我了……”

出来倒泔水的屋子女主人被哭泣声吓了一跳,以为闹鬼,差点把泔水倒在白晚舟头上,好半天才看清原来是白天坐在路中间的小女孩。

她白天就看见了这个女孩,只是她没空管,估计又是哪家扔掉的孩子。

这个年代扔小孩是很常见的,哪天没饭吃了,就会有小孩出现在路边,其中大多为女孩。

“要死嘞,赖着我们不走了。”女主人用方言咒骂了一句,转身从屋里摸出一支蜡烛出来:“你还不走嘞,谁家的娃?”

白晚舟只听得懂普通话,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怎么还是个笨娃?进来!”女主人摆了摆手,往屋内走。

白晚舟听懂了“进来”,还在犹豫,转头看见完全黑下来的天,大街上就像是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野兽,她“唔”了一声,溜进屋内。

屋内还有个男人,和女人应该是夫妻,男人脚踩着木椅上,还在剔牙,看见白晚舟进来,神色奇怪地上下打量。

屋子很小,可能都没有白晚舟家里的厕所大,整个屋子一览无余,除了一张小小的木桌和一张很窄的单人床,什么都没有。

这样的家庭不是特例,几乎在这个村子里,每户人家都是这样,还有条件更差的,住在棚子里,连顶都没有。

男人:“怎么把她弄进来了?”

女人:“她赖在我们屋口不走,娃又那么小。”

男人:“屋里没吃的了?”

女人:“哪有什么吃的,你刚刚吃完了。”

两人用方言你一句我一句,白晚舟大概听懂了,抱着书包局促的站着。

女人叹了一口气,转头冲白晚舟说:“娃儿,你从哪来的?”

白晚舟乖巧回答:“我和妈妈走散了。”

很标准的普通话,男人和女人相对一愣。

再看白晚舟身上的衣服,很干净,质量很好,与他们身上穿的衣服简直天壤之别。

甚至白晚舟还背着书包,这个年代,能让女孩子上学的,都不是一般的家境。

女人回头看男人:“她好像不是村里人。”

男人点头:“我就看出来了,这娃是上面的吧?”

女人:“上面的娃怎么会在这?”

男人:“被丢了?看着不像。”

男人扣了扣脚,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要是是上面的娃,那我们不是发财了?我们把她给绑了,叫那些老爷拿钱给我们。”

白晚舟缩了缩脖子,抱着书包往后退了一步。

女人把白晚舟护在身后:“你疯了啊,真不怕吃枪子,那些老爷的枪子可比我们打鸟的枪子准。”

男人“切”了一声,有贼胆没贼心,放弃了他的想法。

“那你想怎么办?这娃儿我可养不了。”男人说。

女人略显犹豫:“把她送去和平镇?”

“要送你送,我可不送。”男人啐了一口,走到旁边的床上睡觉。

女人敢怒不敢言,只得领着白晚舟走到门口,打开门,野兽又张开了大嘴。

她指着某个方向,尽量用着塑料普通话,对白晚舟说:“沿着那个方向出村,一直走,走过树林,可以看见有灯的地方,那里就是你的家。”

白晚舟看向那个方向,什么都没有,黑漆漆的一片,她抬手拉了拉女人的衣角:“我不敢。”

“你不敢也得自己走,我可领不了你,我们去那是要掉脑袋的。”

说实话,女人也很想把孩子送到在离开,可条件实在不允许,外面的世界本就危险,像他们这种一看就没权没势的村民,路上万一遇见那些大老爷,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遇见自己国家的人还好,万一遇见外国人,那更是直接吃枪子的。

女人甩开白晚舟的手,“吱呀”一声,木门紧紧关闭。

白晚舟站在黑暗里,又害怕又无助,但她知道就算回头敲门,他们也不会为自己开门。

她咬了咬牙,抱紧书包,沿着女人所指的位置慢慢走过去。

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没有路灯,白晚舟连脚底的路都看不清,连续被绊了几次,她慢悠悠地爬起来,忍着膝盖的疼痛,擦了擦眼睛,有些迷失方向。

走进了女人说的树林,渐渐地可以看见灯光,和外面很不一样,有灯光的地方简直就和白晚舟所认识的世界一样,她内心激动了起来,不自觉加快了脚步。

她马上就要回家了,马上就要找到爸爸妈妈了。

白晚舟一路都没有遇见人,借着灯光穿过树林,和平城镇的全貌出现在她面前。

守在出入口的士兵大老远就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跑来,他端起了枪,走到守卫栏外面。

白晚舟看清他手里的枪,猛地刹住脚。

她终于明白女人口中的“吃枪子”是什么意思了。

士兵上下打量白晚舟,他的身后灯火辉煌,与外面的悲催世界就只隔了一个看着并不是很牢固的木栏。

士兵对白晚舟敌意不是特别大,因为白晚舟的身上因为摔跤虽然脏了一点,但看她根本就是富家的小孩。

“你是谁家的?”士兵问,他的普通话就标准多了。

白晚舟有些害怕,没敢搭话。

另一名士兵走出来,同样拿着枪打量她。

“你姓什么?”

“白。”白晚舟弱弱回答。

两名士兵对视:“咱们这有姓白的吗?”

“好像有吧。”

“谁家?”

“那个药材的,是不是,他们好像是姓白。”

“好像是。”

其中一名士兵搬开木栏,冲白晚舟摆手:“进来吧,别让家里等久了,大晚上的跑哪玩去了。”

白晚舟没敢说话,飞快地溜了进去。

要说这里和家的感觉一样,又不完全一样,白晚舟走在路上,发现这里还是与记忆里不一样。

而且就算进来了,她也完全不知道该往哪去,路上来来往往很多穿着精致的人,没人在她身上停留。

外面的人匆匆离开是为了生计,这里的人匆匆离开是为了玩乐。

大街上基本没有住宅区,这里大多都是各式各样的大酒店,和唱歌的地方,路上的人的长相也千奇百怪,简直就像是一个重新拼凑的世界。

在最大的一个唱歌厅墙上,外面是一张巨大的画报,画报上是一个穿着鲜艳的女人,化着浓妆,是他们这最红的歌星。

许多人往这栋建筑里面走,每个人都露出高兴的笑容。

白晚舟有些困了,这里比外面亮,她没有那么害怕,慢慢走着,发现了一个豪华的屋子的后面有一块草地。

这块地完全被屋子挡住,草长得很高,可见这里应该很少人来。

她钻了进去,发现沿着墙边有一块草地比较矮,旁边还有一块很大的木板,正好可以挡着外面的视野。

于是她抱着书包走过去,用书包当枕头,在草地上躺了下来。

没人发现这里多出了一个奇怪的小孩,也没人在意。

“爸爸妈妈……”白晚舟呢喃着,这里的天气有些湿冷,她抱着自己的双臂,深深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白晚舟感觉鼻子很痒,她皱起眉头,揉了揉鼻子。

过了一会儿,鼻子又开始痒。

她吸了吸鼻子,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眼前迷迷糊糊有个人影,她睁开眼看见眼前出现了一个男生,男生背着光,五官依旧清晰好看。

男生蹲在旁边,手里拿着一支狗尾巴草,玩味地看着熟睡的白晚舟,时不时用狗尾巴草在她鼻子上挠一下,直到看见白晚舟睁开眼睛,才眯起眼睛笑了一下。

他的脖子上还挂着一个相机,弯腰的时候会往下坠,于是他干脆把相机甩在背上,相机带勾着他的脖子。

“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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