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猫却自顾自地在炉子旁窝下来，丝毫不理解主人的心情。
贺淮书收回目光，在床榻上躺下来，纤长的睫毛轻轻垂落，他没有半分睡意。
他不知道怎么去喜欢一个人，跟凌暖雪待在一起，有时候会特别急促，很怕自己会弄巧成拙，怕她会不喜欢自己，她每次亲他，他会很开心。
可是他却不敢主动亲她，只有等她将唇送上来，他才敢小心翼翼地回应。
像一只等待主人抚摸的猫儿，只有主人伸着手过来，才敢摇晃着尾巴去蹭。
凌暖雪一定不知道他多想她爱他，又很怕她爱他。
害怕她的爱也像小姨一样，最后换来的只是她的厌恶。
他想要爱，但又怀疑爱的真实性。
贺淮书躺在床上，也许是见到皇宫里的那些人，让他想起以前所经历的一切。
贺淮书以前好像从来没有被人爱过，所以有个人说，很喜欢他，会爱他，他惶恐又不安。
惶恐自己不知道该怎么接受这份爱，又不安这份爱会消失。
一件毯子落到他的身上，他猛然回神，凌暖雪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看见贺淮书躺在那里，纤长的睫毛遮住他的双眼，还以为他睡着了，便随手拎起一旁的毯子盖到他身上。
贺淮书见她回来，连忙半撑起来，刚盖上的毯子从他身上滑落，“你回来了。”
凌暖雪见他还醒着，有些意外，在床上坐下来，一边脱着衣服一边说道，“皇上要我去接待鲜卑朝，耽误到现在，没接到夫君，抱歉。”
凌暖雪还担心他不适应，见他没什么反应也放心了。
贺淮书坐起身，下床穿鞋，主动替她解开身上的衣服，帮她拆开头发，凌暖雪的长发散落下来，黯淡的光线下，她那双棕褐色的双眼像两颗透亮的琉璃珠，贺淮书将她的衣袍挂到一旁的衣架上，坐下来，捏着她的肩头，问道，“接待累吗？”
凌暖雪一边让他捏着，一边活动了下脖子，“有点累。”
“夫君怎么还没睡，还以为睡了呢。”
贺淮书，“我在等你。”
他放在她肩头的手顿了下，不知不觉间把自己心里的想法给说出来了。
凌暖雪转头，凑上前，微眯着眼眸，“夫君是在想我吗？”
凌暖雪突然转过头，两人的鼻翼轻轻地撞了下，温热的气息拂过贺淮书的肌肤，玉彻的肌肤顿时多了一抹晕红，贺淮书纤长的睫毛轻垂，目光落到她的脸上，薄唇轻轻点了点她的唇瓣，温声道，“是，想你。”
凌暖雪抱着他，将脚上的鞋子一蹬，飞到一旁，惊得一旁的白猫喵地一声挪了挪身体。
凌暖雪听见猫叫声，目光落在贺淮书的身上却没有离开，一边慢条斯理解着他的衣袍，一边问道，“怎么把那个畜生也带过来了。”
贺淮书，“带来陪你。”
他抱着凌暖雪，呼吸变得滚烫，她原本就只剩下一层薄薄的里衣，他的手指轻易落进她的衣底里，指腹摁在她温热的腰身上，凌暖雪的动作一顿，贺淮书下意识地松开摁着她的手指，问道，“弄疼你了吗？”
凌暖雪摇了摇头，握住他的手指，肌肤有些凉，她垂眸，“夫君的手怎么如此冰冷是哪里不舒服吗？”
贺淮书，“没有不舒服。”
凌暖雪却将衣服拉下来，“我去看看炉子里的炭是不是不够了，叫人添一些过来。”
瞧着这营帐也不是很暖和。
贺淮书见她要下床，猛地握住她的手，将她摁回床榻上，唇落在她身上，“有你在就不会冷了。”
凌暖雪看着贺淮书那双漆黑潋滟的双眸，给炉子添炭火的想法顿时抛到九霄云外。
她觉得他今天比往日要热情地多，她一边亲他一边笑道，“还以为夫君不喜欢房事呢。”
他确实不喜欢，可是这个人是她，所以他的心沉沦，他的身体也沉沦，让他欲罢不能，再也离不开她。
感到窒息，却舍不得离开她的唇瓣。
想要溺死在她的怀里。
死也无撼。
凌暖雪松开他的唇瓣，淡粉色的薄唇变成潋滟的艳色，她噙着笑意。
不知道跟他做了多少次，凌暖雪才抱着他，低喃道，“好了，夫君，明天还有事呢，睡了吧。”
贺淮书躺在她身旁，看着她睡去的面容，伸手将她脸上落下的散发给拨弄开，露出凌暖雪姣好的脸型。
他在黑夜中无声地望着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次跟她亲密完，心中充满了无限了失落和不安，往后愈发空虚，若是凌暖雪忙得顾不上他，他心中就会有些烦躁，等下一次跟她亲近，便多了些疯狂，就像这次一样。
想到明日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还要累到她半夜，贺淮书心中便多了些愧疚。
他的手指从凌暖雪脸上收回来。
凌暖雪此刻已经沉入梦乡，贺淮书转了个身，背着凌暖雪，明明已经做了那么多次，可是身体得到满足后愈发地空虚，空落落，他微咬着唇瓣，不清楚自己这是怎么了，他以前明明不是很沉迷这种事。
可为什么，他还想跟凌暖雪……
贺淮书在懊恼之际，凌暖雪抱住他，脸往他背上贴了贴，迷迷糊糊间感受到贺淮书还醒着，嘟囔一句，“快睡吧，夫君。”
……
秋如玉打听到贺淮书住的营帐，披着披风走到营帐前，想进去跟他打一声招呼，见到凌暖雪走过来，连忙拉下自己的帽兜，凌暖雪没有注意到她，掀开营帐就进去了。
秋如玉见凌暖雪进入营帐中才抬起头，听到营帐中传出的说话声，以及一些暧昧的声音。
她微咬着牙，双眼泛红。
冷哼一声，抬步离开。
凌暖雪，我看你明天还怎么笑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