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寒扬看到同事们全部走出了餐厅，低头对着季沐然说道：“醒醒，别装了，都走了。”
话音刚落，季沐然“嗖”一下，从许寒扬的身上弹了出去，捋了捋头发。
而季沐然不知道此时服务员已经拿着账单走到了他们身前。
“您好，女士，这是您的账单。”
眉头一皱，瞥了眼许寒扬，季沐然又接过账单瞄了一眼。
账单上只有一样东西，就是她刚刚点的红酒，数量是二，价格三万，这让季沐然全身打了个哆嗦。
把账单直接塞到许寒扬手里，“是你自己说今天全部你买单的，你可不能反悔。”
侧过头，许寒扬饶有兴趣盯着季沐然，缓缓说道：“我买单，你就要把我当冤大头？你以为他们都回去了，你刚刚亲我的事就没人知道了吗？还有你和你前男友玩spy的事……”
伸出手捂住了许寒扬那张口无遮拦的嘴，一咬牙，一跺脚，一狠心，季沐然视死如归说道：“好，我来买，遇到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请问可以多刷几次吗？”
“女士，可以的。”
在手机上鼓捣一番后，季沐然拿出了付款码，对着服务员说：“这个先刷一万吧。”
“好的，女士。”
“滴”一下，付款扫码成功，季沐然嘴唇越咬越紧，心在滴血，这个许寒扬够狠，三万块是她仅有的积蓄，是好不容易存下来用来应急的，想到这就气不打一处来，又对许寒扬翻了个白眼。
“这个刷5000吧。”
“好的，女士。”
没有“滴”的声音，服务员皱了下眉头，低声说道：“女士，好像没有刷成功。”
低头看了眼，季沐然有点尴尬，里面不足5000元。
“那个刷4900吧。”
服务员刚想开口，被许寒扬打断了，对服务员招了招手。
“剩下的刷我的。”
很快服务员把身体转向许寒扬，直接刷掉了剩下的2万。
脸上既有着窘迫又有着尴尬，季沐然不解地盯着许寒扬，他为什么突然又要帮她付钱了，早知道刚刚那一万她也不付了，那可是一万。
买完单，两人起身往走出餐厅。
“许寒扬，既然今晚你请客，那你能不能把我刚付掉的一万还给我？”
鼓起勇气，季沐然还是说出了心底的话，毕竟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那一万块对她来说不是一个小数目，她还得还债。
停下了脚步，许寒扬转身低下头对着季沐然。
“对了，你把手机拿出来，我加一下你微信。”
莫名其妙的话让季沐然很困惑，但还是听话地把微信的二维码点了出来，谁让他是她的领导。
很快互加之后，许寒扬给季沐然的备注是“欠2万”。
这个备注被季沐然尽收眼底，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一跤。
“什么时候把钱还清了，我就把备注改成你的名字。”
扯了扯嘴角，季沐然淡然道：“不用改了，没打算还，反正本来就说了你买单，你还差我一万呢。”
突然许寒扬的露出邪魅的笑容，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哦，那明天我们可能会成为公司的八卦新闻，还有季沐然，你可真没用啊。”
“啊？？”
季沐然皱眉皱到脸部扭曲。
“陈安舟穿得衣服可不便宜，你说你身为他的女友，连三万都没有？你不是很在意钱的吗？怎么对他是真爱？舍不得花他的钱？”
许寒扬的话直接把季沐然怼的哑口无言，垂下眼眸，睫毛结了一层薄雾，季沐然没有再开口说话，而是继续往前走着，只是步履沉重。
看着季沐然落寞又伤心的背影，许寒扬心情复杂，又生气又有点难过，意识到刚刚的话可能重了点，也许她还喜欢着陈安舟。
大跨步走上前，拽住季沐然的手，“走，我送你回家。”
奋力甩掉许寒扬的手，季沐然声音哽咽道：“不用，我自己回去。”
“我送你回去，这么晚一个女生喝了酒回去不安全。”
再一次拽起季沐然的手腕。
“我说了，不用，不用你管。”
季沐然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眼泪随时会汹涌如海浪般流出。
“沐然，对不起，我为我刚刚的话道歉。”
一听到许寒扬的道歉，季沐然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声哭了出来。
这让许寒扬顿时不知所措，觉得是他刚刚说的话伤害了她。
伸手把季沐然搂进了他的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口中不停安慰着季沐然。
“沐然，如果哭出来让你心里好受，就哭吧。”
“刚刚是我错了。”
良久后，季沐然止住了哭声，从许寒扬的怀里挣脱了出来。
脸颊上突然传来冰冷的触感，季沐然泪眼模糊看到许寒扬在帮她擦眼泪，那一刻她的心有种异样感。
“哭好了？”
点了点头，季沐然从包里拿出纸巾擦了擦脸，然后拭了下鼻涕，许寒扬看了直摇头。
“送你回家吧？不准拒绝，这是一个绅士的最基本礼仪。”
“好。”
这次季沐然选择顺从，暂时把和许寒扬敌对的状态脱离出来。
出租车在季沐然小区门口停了下来，许寒扬开口问道：“要不要我送你进去？”
摆着手拒绝，季沐然打开车门下了车，对许寒扬道了声再见。
下车后，季沐然走了几步后回眸看了一眼，她发现许寒扬没有离去，而是站在车边注视着自己，这让她的心顿时慌乱了一下，立马回头，加快了步伐。
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脸颊，自言自语道：“季沐然，看来你今天是真的喝醉了。”
打开房间后，季沐然直接奔向了浴室，让哗啦啦的流水使自己清醒过来。
站在小区门外的许寒扬在季沐然背影消失良久后，他看了看小区的名字，皱了皱眉头，她的经济看起来确实不富裕，不是拜金吗？还能把自己弄到如此地步？许寒扬更确信季沐然对陈安舟是真爱，想起她锁骨的那道疤痕，许寒扬的目光冷冽起来，然后坐在出租车消失在夜色中。
这一晚季沐然做了一个梦，她梦到了母亲，梦到了与母亲在一起的幸福生活，梦里还有个男人，那个男人自称是她的父亲，她想看清楚他的脸，可很模糊，完全看不清，然后她就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从床上坐了起来，季沐然努力回想梦里那个男人的模样，可她怎么也想不起来。从小她就没有见过父亲，小时候她经常会问母亲，为什么别人都有爸爸，但她没有，爸爸去哪了。
这时候母亲就会眼眸黯淡，神情难过，然后默默抽泣。每一次只要一问起有关于父亲的事，母亲总是流泪，什么也不说，久而久之，季沐然也就没有再问过，也淡忘了父亲的事。
现在母亲过世了，她就更不知道父亲的事了，她猜测父亲应该是早就不在了，所以母亲一提起他就会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