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大观书院>都市言情>良穗明玉难藏> 第8章 良穗·明玉难藏(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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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良穗·明玉难藏(八)(1 / 1)

满穗的病终于好了,比我预想的还久。她在婚礼上磕破了头,烧的更严重了些,嗓子也烧哑了,当了三天的小哑巴,只能喝些汤食粥品,药味苦,我便总在粥里给满穗加些糖。

满穗喝了整整十天的药,才见她面色好转,有了以前活蹦乱跳的气息。

我决定再去带满穗看一遍郎中,以防落下后疾。外面更寒了些。

我把披肩给满穗裹好,也给自己里面加了一件棉衣。

满穗对那披肩爱不释手,这些天总要把它放在枕边才肯睡觉。

至于那玉镯玉佩,满穗戴了几天便将它们小心翼翼的收进了锦盒,说是怕碰了坏。

我觉得有道理,想着把那香囊也收好,满穗却不让,她说一定要让我带在身上,除非晚上解衣睡觉,不然绝不能离身。

她说这香囊里面除了细棉和香料,还有一缕我们的编在一起的头发,是趁我熟睡的时候偷偷剪的。

我把香囊放进的贴身布衣的内侧口袋里,带着满穗进了医馆,那郎中笑脸走了上来。

郎中“良爷带着穗姑娘来了?今天还要抓药吗?”

良“不抓,先瞧瞧病。”

郎中“瞧病是吧,里边请。”

郎中带我们进了内房,一个老者坐在书案旁,正在仔细看着一片龟甲,见我们进来,老者招呼着让我们坐下。

老郎中“二位的事我有所耳闻,吃了这些天的药,也该好了,坐吧孩子,老夫给你把把脉。”

满穗乖乖的坐下,伸出左手放在玉案上,老郎中拿出一块丝绸盖在满穗的手腕上,闭上眼细细的给满穗把着脉。

老郎中“换一只手。”

满穗把右手换了上去,回头看了看我,我轻轻的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懂医术。

老郎中“嗯……二位可以放心了,穗姑娘的身体已经无恙,不必服药了。只是大病初愈,身子有些虚弱,需要好好补补。过些日子可以再来看看。”

满穗开心的看着我,我也跟着笑了一下。没事了就好。

我轻松的走在街上,满穗挽着我的手。

良“有什么想吃的吗?”

满穗“嗯……有点馋虾蟹了。”

虾蟹。

水里的东西鱼吃了不少,虾蟹却不一样,价高还不饱腹,偶尔尝了几次,的确味美,却不适合当做寻常饭吃,现今有了银两,倒也不必过于拮据了。

良“好。”

我答应了满穗。

满穗把头靠在了我的肩头。现在时间还早,我带着穗散步走回了家,准备先把药罐还给鸢,然后去市集看看有没有卖水产的,顺便也要买一个新的药釜,人难免生病,总不能次次去借。

而且,现在已经入了冬,虾蟹并不好买,鸢人脉广,也许可以问问。

本想照例再买些糖球,但想到上次鸢说的话,怕她们当真牙疼,满穗便建议我换着买了一袋饼酥。

没多久,我们就敲开了鸢的店门。

翠儿“穗姐姐!”

红儿“诶!穗姐姐!鸢姐姐~穗姐姐来啦!”

满穗“嗯,红儿翠儿最近怎么样?给你们带了别的好吃的,快来尝尝。”

满穗把披肩摘下,拿着饼酥笑着走了过去。

早上的客店并不忙,鸢也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鸢“来了?”

良“嗯,来了,这药釜还你。”

鸢“这么说,穗没事了?”

良“没事了,刚带她看了郎中。”

鸢“记得过段时间再带她看一次。”

良“好,我记得。”

我看向满穗,她正和红儿翠儿聊的开心,手上拈着饼酥。

良“对了,穗说她想吃虾蟹,你知道哪里有卖的吗?”

鸢思索了一阵,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鸢“已经入冬了,在扬州四季不缺鱼鳖,虾蟹虽少,却也不是没有,但不是捕捞的季节,肉差膏少,实在没什么滋味。”

我有些失望,但也在意料之中。

“不过,”鸢顿了顿,继续说着。

“河里虽没有肥蟹,海里却有,我在宁波府那边正有朋友做打渔的生意,我可以找人给你问问,不过价钱要你们自己谈。”

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良“又麻烦你了。”

鸢“没事,你麻烦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

确实。

我和满穗留下吃了饭,和鸢道了谢,便去了市集,如鸢所说,都是些小虾小蟹,我随便在竹笼里装了些,准备付钱,满穗却拦住我,跟小贩讲起了价。

满穗“便宜些吧,我们以后要常吃的,我认得你,以后可以多来照顾。”

小贩“哎呦,姑娘,眼看天冷了,我们捞这些也不容易……”

我插不上话,看着满穗神气的和他谈价,我的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

就这样就好,这十天来穗儿这伶牙俐齿可是憋坏了。

……

满穗“良爷?良爷笑的这么开心,是想到什么美事了?”

良“啊……没什么。你们谈好了?”

满穗“原来良爷根本就没听啊,还想让你学学怎么讲价呢。”

小贩“哈哈哈,姑娘好生伶俐,让些利便让些吧,这位良爷好福气啊!”

我笑笑,默认了小贩说的话,付了钱离开,回到了正街。

日头已经偏西,这是午后了。

满穗“对了良爷~刚才我在鸢姐姐的店里跟红儿翠儿聊天的时候,她们说婚礼那天送了我两条帕子,问我喜不喜欢,我当然只说是喜欢。但我怎么没听良爷告诉我呢?”

良“啊,你说那些人送的礼……”

我这才想起那些大大小小的礼盒。那天我忙着照顾满穗,翠儿告诉我礼盒放在门口,满穗喝完药睡去,我就把礼盒全搬进了库房,早就忘了还有这档子事。

满穗看我的反应多半已经猜到了缘由,她掩面轻笑了两声。

满穗“算了,良爷第一次成亲,没有经验,倒也情有可原。”

我点了点满穗的额头。

她调侃我的话我已听了太多,我也从未成功扳回一城,我决定用行动来代替嘴。满穗被我点了两下,倒也不恼,笑嘻嘻的又贴了上来。

满穗“无妨,反正我也是第一次成亲,没有经验,就原谅良爷了~”

良“那我还要说声谢谢?”

满穗“良爷若是不愿说,那就还是用行动来感谢我吧。”

良“怎么感谢?”

满穗指了指我手上的竹笼。

“那就都交给良爷啦,穗儿要好好接受良爷的感谢~”

说罢,还故作羞涩的转过了头去。

我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我抬头看向那我看过无数次的太阳,与过去无数次一样,它公平的把光照给每个人,以前不变,以后大概也不会变。

但人不一样,人是会变得,我大概也变了,这半年来我笑的格外多。

回到了家,满穗把披肩小心翼翼的折好,然后一溜烟跳上了床,没有了外面文静的模样。

满穗“良爷~穗儿十天都没洗澡了,都要臭掉了。”

我并没有闻到什么臭味,满穗大概不知道我在她发烧沉睡的时候,隔三差五给她擦了身子。

我把竹笼在手上晃了晃。

良“不吃虾蟹了?”

满穗“吃!那我们晚点再洗吧,良爷去煮虾蟹,我去拆礼盒!”

良“行。”

满穗兴致盎然的去库房找礼盒了,我端来一盆水,将虾蟹倒在了里面,让它们吐一会泥沙,同时在锅里也倒了水,点燃了柴。柴噼里啪啦。

水咕噜咕噜。

我在锅上架了竹蒸笼,把虾蟹放了上去,盖上了锅盖,没一会儿,虾蟹独有的鲜味就随着水汽飘了出来,引来了那馋嘴的小猫。

满穗“好香……良爷,已经可以吃了吗?”

良“很快就好。”

满穗“嘿……辛苦良爷了,那些礼盒我已经拆完啦,有些熏肉,有些丝绸,这面铜镜应该是鸢姐姐送的,还有红儿和翠儿的帕子……”

满穗举起了两条丝巾,一条桃红,一条青翠,的确好看,看的出来满穗很喜欢。

良“就这些吗?”

满穗“还有簪子和衣服什么的……哦,还有一本书,不知道是谁送的,叫……《女诫》?”

满穗不屑的撇撇嘴,把那本女诫丢在了火里。

“看错了,没人送书,送了一点柴火。”

我有些哭笑不得,把那本女诫向火中捅了捅,满穗把礼物该放的都放好,靠在了我身边,和我一起盯着跳动的炉火。

满穗“良爷觉得我需要学点女诫吗?”

良“不需要。”

满穗“为什么?”

满穗转头看着我,我也转过去看着满穗那淡蓝色的眸子。

是啊,为什么呢。

我想了想。

我好像知道答案,却不知道该如何描述。看着我深思的模样,满穗笑了出来。

满穗“良爷不用想了,让良爷想这种问题实在是太为难良爷了。”

我有些好奇的看着她。

良“你知道?”

满穗“嘿……我当然知道,因为我是满穗。”

说罢,她站起来掀起锅盖,虾蟹的鲜香瞬间充满了整个厨间。

我还在思考满穗这句话的含义。

满穗“良爷,别蹲着了,快来帮帮穗儿吧,烫手~”

我笑了笑,站起身来。

也许我思考这句话的含义这件事,本身就没什么意义,答案她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因为她是我的满穗。

“来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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