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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房(1 / 1)

晚膳过后,闻妹去沐浴,沈翊在院子外喝了凌盛送来的汤药,不知道是不是千留醉故意的,那药特别苦,活像是放了一凌盛端着碗去“毁尸灭迹”,沈翊也去了沐浴,再出来,闻姝已经在床榻上躺好,手指绞着胸前的青丝。沈翊灭了几盏灯,放下床边的帐子,上了床榻,盘腿坐着,也不说话,就看着闻妹。

闻妹被他看红了脸,粉唇嚅嗫,“干嘛?四哥,你不会....你会不会呀?”

按理来说大婚都看过册子吧?

“妹儿看来还不够了解男人,在床榻上说这番话,是要吃苦头的。”沈翊倾身把青丝

人她手中抽出,拂在身侧,又用指腹蹭了蹭她泛红的眼尾,方才哭红的。

闻妹被他弄得有点痒,却没闭上眼睛,而是直愣愣地看着他,“四哥,夜深了。”

“嗯。”沈翊面上看着不动声色,可手却掀开了闻妹身上的薄被,目光一顿,瞬间幽暗了起来。

她只穿了心衣,哪怕烛光不算明亮,在薄被的衬托下,依旧能看出她一身冰肌玉骨,白皙如雪。

闻妹咽了咽口水,攥着小拳头,“反、反正都是要脱的.....

她没什么底气的解释,她是愿意的,可也耐不住红透了的脸颊。

沈翊浅笑,低下头去亲她的红唇,手指落在她雪白的肩,“妹儿好乖。”

双唇相贴,男人的舌闯入香境,肆意吮吸掠夺,闻妹悄悄地闭上眼,手指攥紧了他的衣摆,尝试着回应他。这真是一件很羞人的事,可心跳的那样快,好似是愉悦的。

薄唇往上,摩挲过鼻尖后,又亲上了她纤长卷翘的羽睫,而搭在肩上的手则往下,犹如脱缰的野马,掠过雪山,拂过平原,追随隐秘之地而去,探寻极乐。沈翊常年习武,手指不如闻妹的细腻,指腹上长着一层薄茧,茧子扫过之处,轻微的痒意引得雪肤一阵战栗,继而泛起了粉色的涟漪。闻妹整个人都被点燃了,眼角又泛起了水色,杏眸含情,春色动人,盛满了这世间最美的星辰。

“四哥...”情到深处,闻妹不由得掐紧了沈翊的胳膊,指甲陷入皮肉中。

而轻微的疼痛让沈翊愈发兴奋,唇舌交缠处,涎水微敞,又很快被舌尖拢去,沈翊眸色墨黑如炭,眼中再容不下别人,只有这朵娇艳欲滴的空谷幽兰,“我在。帐内的兰花香浓郁摄人,而屋外的桂花含着露水,尽情盛开在宁静的夜里,独享天上的圆月。

屋内的动静不算小,屋外守夜的丫鬟婆子纷纷低着头看脚尖,心想王爷王妃终于圆房,燕王府很快就要迎来小世子了吧。闻妹从不知道原来这件事是这样的疼与累,疼还算好,只是最初的一点不适应,沈翊极力安抚她,那种疼散去,久而久之,是累,累到手指头都不想抬起,反观沈翊,眼睛越来越明亮,精神抖擞,不知道的还当他是吸阴气的妖怪,拿闻妹采补呢。床榻凌乱,闻妹像是从水里捞起来一样,一身香汗淋漓,青丝贴在面颊上,杏眸盈盈,瞧着好不可怜,其面上余存的春情,犹如一朵被骤雨捶打过的娇花。可算明白何为“鱼水之欢”,可不就像是鱼,浑身湿漉漉的。

“还疼吗?我叫水沐浴。”沈翊亲了亲她嫣红的唇瓣,分明妆容尽卸,可闻妹在这一刻美极近妖,水眸皓齿,粉面红唇,令人流连,视线舍不得离开分毫。“不想,方才都叫过了....”闻妹嗓音哑得听不出原本的音调,这已经是第二次叫水了,闻妹方才让月露进来伺候,就羞臊得不好意思见人了。沈翊抱起她,半揽着哄道:“在下伺候王妃娘娘沐浴可好?不叫旁人瞧见。

她这副模样,沈翊也舍不得让人瞧了去,丫鬟也不行。

闻妹靠在沈翊健硕的胸膛前,小口喘息着平复呼吸,两人身上的气息混杂,分不清

你我,已经十分疲惫,却还想去扯被子遮掩。

沈翊却使坏的把薄被挪开,手搭在她雪白的玉足上,“不盖,热。”

“四哥....”闻妹扁起小嘴,今夜方知四哥是如何的“勇猛”,真是要了她半条命,看来不圆房对她还是好的。“我在。”沈翊低头,用面颊摩挲着她通红的耳垂,上头还有细微的牙印,被狗咬的。

“痒呐。”闻妹缩了缩脚尖,他的手像锁似的箍着她的足腕,莲足从不示人,极其敏感,一碰着足心,她的心尖都要颤抖一下。“好,不碰。”沈翊低低地笑了一声,收回了手,转而扯了下床沿边垂下的一根绸带,屋外很快响起铃铛声。闻妹立马缩进了沈翊怀中,明知道有帐子挡着别人瞧不见,况且她们也不敢乱瞟。

竹夏吩咐婆子换了热水进来,对着内室垂眉屈膝道:“王爷,王妃,热水已备下,奴婢伺候王妃沐浴。”沈翊清了清嗓子,手抚在闻妹玉肩,吩咐着:“不必,都退下。”

“是,奴婢告退。”竹夏没有犹豫,带着众人退下,又关上了门。

沈翊抱起闻妹下了床榻,“走,沐浴去。”

闻妹双手圈着他的脖颈,浑身汗涔涔,黏腻得紧,再则也没力气自个沐浴,只能任由沈翊施为。

香胰子涂抹在宽厚的掌心,再摩擦到雪肌之上,蹭出雪白的泡沫,闻妹身上的战栗就没停止过。

“我又不会吃了你。”沈翊忍不住笑。

两人都未着一物,沈翊给她擦身,昂扬的某处总是闯入闻妹的视线,她若是不羞就奇怪了。

“你怎么还...."闻妹说不出话,这都折腾多久了,她没看时辰,但方才竹夏进来,她就知道已经是下半夜了,头次叫水,是月露伺候的。“妹儿太甜了,我食髓知味。”沈翊倒是坦荡,若不是明日要入宫,他怕是还得再叫一次水。

闻妹娇嗔了他一眼,不再说话了。

真是只虎狼!

“你先泡会热水,我去铺床。”沈翊急匆匆离去,怕浴桶中的热水会凉掉。

沈翊一走,闻妹抬起一双胳膊,瞧见上头大大小小的红色印子,鼓了鼓雪腮,除了脖颈上她特意叮嘱过,明日入宫还得见人,肌肤算得完整,其余地方,无一不是红印遍布,哪怕足腕,都有一圈红印不是虎狼,是狼狗!

闻妹揉了揉眼,累得有些困了。

沈翊很快回来,带起一阵风,莹润的辉月照着窗外的桂花树,斑驳树影落在窗棂上,随着烛火摇曳。沈翊给她擦干水,抱回更换了床铺的榻间,“睡吧,我去沐浴。”

闻妹点点头,打了个哈欠,就这么一会,已困得泪眼涟涟,别的什么都不想,转瞬合眼入梦。

沈翊沐浴回来,闻妹已经睡熟,呼吸平稳清浅,只是身上的兰花香还未散去,沈翊坐下来,盯着她瞧了半晌,唇角上扬,眼里的温柔都要溢出来了。这世间终于又有了一个与他密不可分的亲人。

他伸出手,用指背轻轻地摩挲过她细嫩的面颊。

哪怕将来两人要面对血雨腥风,此刻足矣。

沈翊放下帐子,上了床榻,展臂将闻妹搂在怀中,闻妹睡得沉,丝毫没被吵醒。

珍玉在怀,沈翊入睡时嘴角噙着笑意。

屋顶悬着的圆月悄悄西移,月落日升,又是完满的一日。

闻妹醒来时才知什么叫累,身上酸得很,比从前在靶场上跟着四哥学射箭还要酸痛。

一大早的,她又唤了热水,好好好解了身上的酸意,一会要入宫参加阖宫家宴。

沈翊从练武场回来,满屋子找闻妹,竹秋一见沈翊来了,忙屈膝退了出去。

“用早膳了吗?”沈翊身上都是汗,解着衣襟,也要沐浴一番。

闻妹把自己往浴桶里缩了缩,只露出脖子以上,浴桶中撒着花瓣,遮住水下春光,“没呢,你要沐浴怎么不让竹秋弄水进来?桶里的热水不多了沈翊笑了下,径直入了闻妹的浴桶,“一道洗,省水。”

“呀!”水滴迸溅,鲜花像小船儿漂浮,闻妹吓了一跳,沈翊身形高大,一进浴桶,水面上升,满得直往外溢。“王府穷到热水都没了吗?”闻妹推搡了他一把,浴桶不算小,可他坐进来,也着实拥挤了不少。

更何况现下是白日,闻妹生怕他再做点什么误事,连忙娇声讨饶,“别来了,我累得紧,一会入宫要出丑的。”沈翊抱着她,薄唇落在她耳后,“不做什么,帮我沐浴。”

闻妹无法,半羞半恼地睨了他一眼,拿过一旁的巾帕给他擦身。

浴桶中的水由热转凉,洒了满地的水渍,娇艳的花瓣被蹂\躏得看不出原本模样,沈翊是没做什么,可却又像什么都做了,闻妹从浴桶出来时,小腿都是软的沈翊在她耳畔低笑

“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①

闻姝瞪了他一眼,伸手拿过里衣穿上。

“我决定了,要在屋内砌个池子,浴桶太小了。”沈翊一边穿衣一边说,“施展不开。”

闻妹都不想听他这话,什么叫“施展不开”?他还想如何施展?

她从前的四哥当真是一去不复返了。

闻妹穿好衣裳就往外走,懒得搭理他。

沈翊自说自话也很来劲,“得用玉石铺面,池子下修个地龙,水便不会凉了。”

闻妹撇了撇嘴,水若迟迟不凉,她还不得被折腾废,当即说:“不许修。

谁不知道两人修这么大个池子在屋内是要做什么,闻妹当真要被臊死了。

“不修也行,我在城外庄子上有个天然温泉,引一池水进屋内,咱们改日去游玩。”沈翊笑得一脸戏谑,揣着一肚子的坏主意。闻妹气得十分不雅的对着他翻了个白眼,倒是引得沈翊哈哈大笑。

闻妹坐下来用早膳,听着他的笑声,才想起来今日是母亲的忌日,这兴许是四哥十年里头今日最开怀的一日了,母亲瞧着也会欣慰吧。这样想想,闻妹心里头又柔软起来,“罢了,你想修就修吧。”

在今日,她想要满足四哥一切心愿。

沈翊看了她一眼,就知道她为何转变,握住她的手捏了捏,“用早膳,待会去给母亲上香。

出了门,庭院中的桂花香扑面而来,闻妹折了一枝,带到了祠堂,奉在母亲跟前,还有月饼,时兴瓜果,与闻妹昨日做好的荷花酥。“母亲,孩儿如今过得很好,您在天之灵,不必忧虑。”沈翊点燃黄纸,看着盆中的火苗,紧紧地牵着闻妹的手。闻妹面上带着未散的娇羞,乌发红颜,像极了大婚后次日新妇拜见婆母。

祭拜过母亲后,闻妹睡了会回笼觉才起身梳妆,准备入宫,这是她头次参加宫宴,听说除了后宫中人,还有一些颇得圣宠的官员及其女眷,例如承恩公等。轻扫娥眉,薄点胭脂,抹匀口脂,簪上金钗,戴上玉坠,只稍加点缀,并未浓妆艳抹,已是绝色之姿,换上一席藕荷色宫装,不算出挑的颜色,却越发衬得她清灵出尘设宴之地在御花园,本是金桂的主场,四周却摆着不少秋菊,还有绿色的菊花,倒是闻妹头一次见。“你喜欢?一会我让花房送两盆到府上。”沈翊注意到闻妹的视线。

闻妹莞尔,“只是觉得新奇,我记得世贤院有绿梅,也很美。”

“这是花房新培育的‘春水绿波’,二弟妹慧眼识珠,这一盆价值百金。”瑞王走近。

“皇兄安好。”两人转身行了礼。

瑞王面含笑意,丝毫看不出两人中间已隔着血海深仇,“听闻今日是二弟的生辰,本王也没什么好送的,新近得了一柄玉荷,赠予二弟做贺礼吧。瑞王身后的侍从捧着一个玄色锦盒上前,打开盖,里边搁着一个雕刻精致的玉荷花,荷叶上的露珠都栩栩如生。闻妹攥紧了帕子,他们分明知道今日是四哥母亲的忌日,而母亲的名字中带着荷花的寓意,他们就是故意拿这荷花扎沈翊的心。沈翊仍旧笑着,让凌盛收下,“谢过皇兄了,臣弟很喜欢。”

十年前这种伎俩或许还能让沈翊动怒,十年后,沈翊只觉得这尊玉荷摆在闻妹的梳妆台上很好看。“皇兄,母后寻你呢。”不远处,一道娇俏的女声传来,在这安静的御花园中格外明显。

闻妹余光扫了眼,一个十六七岁,穿着一席红地绣牡丹缠枝纹宫装的姑娘,身后跟着一群宫婢,她从未见过,但能在宫中穿这样张扬的颜色,又喊瑞王为皇兄,想来是魏皇后所出的信国公主。大周的公主封号也是有讲究的,一般只有受宠的长公主才会被封为国公主,例如坐在承恩公夫人上首的宁国长公主。听闻顺安帝极其宠爱魏皇后所出的公主,这才赐封号为“信国”

彰显恩宠,备受恩宠,有人说信国公主是出了名的目中无人。

瞧,远远地走来,挑剔地打量了两人一眼,目光落在闻妹面上,语气高高在上,“外界传言不错,你倒是比慧祥表姐还要美,怪不得区区一个庶女能做王妃。”闻妹成为燕王妃之后,这还是头一个在她跟前指着她的鼻子说她只是一个庶女的人。

“信国公主谬赞。”闻妹不痛不痒地笑。

“切,谁夸赞你啊,脸皮倒厚,”信国公主剜了闻妹一眼,燕王害死了她的小舅舅,她讨厌死两人了,扭头拉着瑞王就要走,“皇兄走了,母后喊你,何必和他们浪费口舌。”明晃晃的不屑,当着众人的面,丝毫不掩饰,怪不得都说信国公主张扬跋扈,唯一的嫡出公主,又得顺安帝宠爱,是有这个资本。沈翊的脸色却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盯着信国公主的背影,眸色晦暗,瑞王方才羞辱他都没这副样子。唯独受不得人羞辱闻妹。

“无碍,何必与一个被宠坏的小孩子置气。”闻妹扯了扯沈翊的衣袖,“咱们去那边赏花吧。”

闻妹早就做好了准备,魏宗的尸骨都未寒,信国公主会对她笑脸相迎才教人觉得恐怖,像信国公主这样一切喜恶都写在脸上的人闻妹巴不得多一些。随着日头推移,到的人越来越多,御花园各处摆满了冰鉴,倒是不热,除去信国公主目中无人,旁人还不敢那样对闻妹,都恭恭敬敬地行礼问安。“见过燕皇兄,皇嫂。”一个妆容简单,衣裳素净的女子向两人问安,瞧着和信国公主年岁差不多,可装扮却是天差地别,她发髻上别着的金簪看着有些陈旧。“乐明公主免礼。”宫里头就两个公主,着实好区分,闻妹笑着虚扶了她一下。

“谢皇嫂。”乐明公主温婉地微笑,身后跟着一个高挑的侍卫,严肃中带着恭谨,却不见一丝笑颜。乐明公主只是来打个招呼,没待一会就走了,到席间落座。

闻妹瞧了眼,人都到得差不多了,便说:“咱们也坐下吧。

这言宴上的席位也是有讲究的,瑞王与瑞王妃坐在两人上首,下首坐的是荣郡王。

荣郡王比沈翊小两岁,是已逝荣嫔所出,十分内敛拘束,坐下时对着沈翊腼腆地笑了笑,瞧着比乐明公主还要怯懦,怪不得同为皇子,可却无人将荣郡王纳入夺嫡之争,若不是沈翊的存在,所有人都

荣郡王之下,是乐明公主,而本该坐着信国公主的位置空着,信国公主向来坐魏皇后身侧,她是宫中唯一嫡出皇嗣,最为特殊。另一面官宦女眷的位置,坐在首位的是宁国长公主,爱角已生华发,但雍容华贵,自从宁国长公主到场,就一直有人上前行礼问安。大周最尊贵的女子毫无疑问是魏太后,之下是魏皇后,可真说起来,宁国长公主在百姓中的爱戴要越过这两人。她是先帝最为宠爱的嫡公主,她的封地比一般的亲王还要广袤,驸马三十年前因为楚国细作刺杀先帝,为保护先帝而过世,她年轻守寡,无子无女,却并未再嫁,为驸马守节三十年,颇受天下儒生尊崇。宁国长公主幼时也关照过顺安帝,因此顺安帝很是尊敬这个嫡姐,魏家也不敢在她面前放肆,承恩公夫人一脸笑意的和长公主交谈,一心想要拉拢她。"皇上驾到!"

“太后娘娘驾到!”

“皇后娘娘驾到!”

随着太监的唱和声,顺安帝与魏皇后一左一右扶着魏太后前来,端得就是一个阖家团圆。

“拜见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顺安帝扶着魏太后坐下,才挥手道:“免礼。”

说完他又去扶宁国长公主,“皇姐莫要多礼,快坐下。”

宁国长公主也没多推让,笑着坐下了。

正主来齐了,丝竹起,舞乐入场,这场宫宴拉开序幕。

闻妹来之前就吃了点东西垫垫肚子,所以也没怎么碰桌上的东西,只嘴角噙着微笑看场上舞伎跳舞。酒过三巡,瑞王坐不住了,起身给顺安帝等人敬酒,敬完上首坐的三个,他又倒了一杯酒,与瑞王妃一块,敬宁国长公主。宁国长公主笑着抿了一口,与他们说了两句话。

闻妹推了推沈翊,“走吧,咱们也去敬酒。”

场面上的事也不能不做,沈翊只好携着闻妹,上前敬酒,等他们敬到宁国长公主跟前时,瑞王居然还没走,还在关心宁国长公主的身子。因驸马过世时长公主过于悲伤,损了身子,这些年大不如从前,皇上还特意赏了一个太医去长公主府,专门照料长公主的身子,可见皇上在意长公主。“臣侄给长公主问安,长公主千秋康乐。”沈翊端着酒杯,与闻妹一同向长公主敬酒。

两人应该唤宁国长公主一句姑母,但沈翊和长公主也不熟,因此没攀关系。

“好好,”长公主的视线落在闻妹身上,慈爱地说:“这就是小二媳妇啊,长得真标致。”

闻妹福了福身,“妾身蒲柳之姿,能得长公主夸赞,是妾身的福气。

“你们两个瞧着很是登对,不错不错。”长公主看着倒是对谁都和蔼,像个无忧无虑的贵妇人,她抬首喝了沈翊敬的酒。瑞王还站在一侧,沈翊不欲与瑞王争个高下,敬了酒,正要带着闻妹离开。

可这时,喝完酒的长公主忽然急促地喘息起来,像是憋着一口气通不顺畅,手上的酒杯摔落地面,整个人往后靠在椅背上,剧烈地咳嗽:“咳咳突生变故,场上的丝竹声乐瞬间停歇,宴席陡然静了下来,大家都看着这一幕吓呆了,纷纷上前查看发生了何事。还是长公主身后的白嬷嬷尖声叫道:“长公主犯旧疾了,快传太医!”

“太医呢?快宣太医!”顺安帝急忙起身,有小太监飞奔向太医院。

魏皇后怒目瞪着沈翊,斥道:“大胆燕王,竟敢谋害宁国长公主,该当何罪!”

方才长公主确实是饮了沈翊敬的酒就倒下了,人人都看着沈翊,目露怀疑。

沈翊还没来得及辩解,身侧的闻妹上前几步,看着长公主的症状,问她身后的嬷嬷,“请问长公主可是有咳喘之疾?”白嬷嬷连连点头,“正是,正是。”

魏皇后好不容易逮住燕王一个错,生怕抓不住这个把柄,急着盖棺论定:“若非燕王,长公主好端端怎会诱发旧疾?来人,快把燕王拿下!”“谁敢?”沈翊负手而立,一个眼神扫过去,那些站在魏皇后身后蠢蠢欲动的太监便不敢上前。

“我有法子救长公主,”闻妹一把扯下腰间的香囊,“快将香囊放到长公主鼻端,妾身的嬷嬷也有此疾,可用此药香缓解。长公主发病这样子,和兰嬷嬷一模一样,闻妹本不该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出这个头,太过张扬,可现下魏皇后说是四哥下的手,那她就不得不救长公主,只要长公主无事,自然也牵扯不到四哥。“慢着,谁知道燕王妃是不是想和燕王一起加害长公主。”魏皇后拼命往两人身上扣帽子。

“皇上,妾身没有想害长公主,要来不及了!”闻妹急出了一身汗,宁国长公主双目已经开始翻白了,谁知道太医什么时候来。“奴婢信燕王妃,奴婢来。”白嬷嬷跟了长公主几十年,现下看着长公主如此,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一把抢过闻妹手上的香囊,放到长公主鼻端。“皇上,请命众人往后退,堵着风长公主呼吸不畅。”闻妹屈膝请求道。

顺安帝现下也没法子,只能挥了挥手,“都后退。”

魏皇后不满地瞪了闻妹一眼,不得不闭嘴后撤。

其余人后退几步散开,目光却紧紧地盯着她们,只留闻妹和白嬷嬷在长公主身侧,白嬷嬷手持香囊,闻妹顺着长公主的前胸,说道:“长公主,呼气,吸气,呼,吸...”“太医来了,太医来了!”太医跑得官帽都歪了,喘不上气来,生怕来晚一步项上人头难保。

“长公主有所好转!”白嬷嬷眼见着要失去神识的长公主喘上了这口气,咳嗽声没那么剧烈,越发不敢让香囊离了长公主鼻端,太医只能在一旁候着。“.........过了约半刻钟,长公主才彻底醒转过来,只是看着憔悴了不少,脸色也苍白。

“谢天谢地,长公主好了。”白嬷嬷激动得眼泛泪花。

宁国长公主环视了一圈众人,视线落在闻妹焦急的面容上。

闻妹心里这口气松了,退了回去,沈翊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擦去她额问的汗,闻妹对着他点点头,真被吓死了,幸好救回来了,要是长公主今日菀了,沈翊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长公主好转,太医才上前为长公主诊脉,又查看了闻妹的香囊,对顺安帝说:“回皇上,这香囊中有几位药材微臣也无法识别,不过长公主已经好了许多,想来是这香囊的功劳。”皇上也是受到了惊吓,见长公主无碍便坐回首位,众人也各归各位。

“长公主怎会突发旧疾,可是方才那杯酒有问题?”魏皇后先发制人,嘲讽道:“燕王害了长公主,便让燕王妃来救,这可真是演得一出好戏啊。”“事发突然,还是得查仔细才能下定论,”顺安帝自然不能让沈翊栽在这上头,要是真的坐实了沈翊谋害长公主,那就不必和瑞王争了,直接下台,“太医,去看看那酒杯可有问题。太医捡起地上的酒杯嗅了嗅,又用银针试毒,回道:“皇上,这酒无毒,臣以为长公主是被某种与其相克的花粉刺激,才引发旧疾。”

顺安帝放下心来,才训斥道:“花房是干什么吃的?与长公主相克的花也能摆到长公主跟前?”

柳贵妃不冷不热地说了句:“臣妾记得,这场宫宴是皇后娘娘操持的吧?”

这场宫宴是魏皇后筹办的,如今出了问题,是该问责魏皇后。

魏皇后本想把这事栽到燕王头上,柳贵妃一句话,倒成了魏皇后的错,魏皇后睨了柳贵妃一眼,起身请罪,“皇上,长公主旧疾复发,是臣妾失察,但臣妾事先吩咐过,不许摆易与人相克花材,不如让太医瞧瞧到底是哪盆花材出了问题太医躬身道:“微臣方才已经瞧过,周围并无与长公主相克的花材,想来是谁的骨囊

装有此等花粉。

顺安帝头疼,大手一挥,“解下所有人身上佩戴的香囊,令太医一一直验。”

沈翊今日没佩戴香囊,自然这件事也就与他无关,魏皇后瞥了他一眼,气不顺地坐了下来,真是可惜,错失了这个机会。她还没气完呢,太医找出了“罪魁祸首”,“皇上,正是此香囊中含有与长公主相克的花材。”

“这不是瑞王的香囊吗?”柳贵妇娇声说:“皇上,方才皇后娘娘口口声声说燕王谋害长公主,这怎么成了瑞王呀?瑞王面色发青,仓促起身跪倒在地,连瑞王妃也跪了下来,“父皇明察,儿臣不知这骨囊中竟有与长公主相克之花材,这雪囊是儿臣府中江侧妃所赠。魏皇后额头青筋微跳,怎么好端端又牵扯上了瑞王,不得不再次起身,“皇上,想来端王也是无心之失。”“哟,刚才皇后娘娘可是说燕王蓄意谋害,怎得到了瑞王这便成无心之失?皇后娘娘未免偏颇了些。”柳贵妃看热闹不怕事大,一点也不怕魏皇后,什么都敢说,“要不是方才瑞王一直站在长公主身侧,长公主也不会犯了旧疾。场上诸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魏皇后这副嘴脸,委实是难看了些。

魏皇后脸上火辣辣的,宛如被人隔空甩了巴掌,掌管后言这么多年,她还从未这般丢脸过,燕王,又是燕王!顺安帝睨了魏皇后一眼,燕王回来没多久,倒是逐渐打破了魏家只手遮天的局面,此前魏家哪里落过这样的下风瑞王磕了个头,“父皇,儿臣确实不知,但伤及长公主贵体,儿臣甘愿受罚。”

时至如今,他百口莫辩,就算他不是有心的,可也是他做的,况且那香囊还是江侧妃送的,瑞王府都逃脱不过处置。顺安帝视线扫过在场诸人,将众人的神色纳入眼底,不疾不徐地说:“瑞王虽说不知,但伤了长公主,罚俸一年,你府中的江侧妃,自个处置,你和瑞王妃先退下,别再诱发长公主旧疾。”

香囊戴在身上,难免沾染,得沐浴更衣才行,这宫宴,他们自然是待不得。

“是,儿臣告退!”瑞王咬紧牙关,满脸屈辱,这么多年,他都是皇子中的第一人,今日却被勒令退场,被等候在宫门外的各家仆役亲眼瞧见,怕是很快就要传遍定都了。瑞王一走,顺安帝下令:“往后宫宴不许佩戴香囊。”

众人纷纷起身道“是”。

柳贵妃却说:“皇上,香囊也不都是有害的,方才若不是燕王妃的香囊,长公主可就危险了,都说有过必罚,有功也得赏呐!”亲眼瞧着魏皇后和瑞王吃瘪,柳贵妃今日心情极佳,嗓音婉转如莺啼,顺安帝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贵妃此言不差,燕王妃当赏。”沈翊与闻妹起身谢恩,闻妹谦逊地说:“儿臣不敢受父皇的赏,今日是长公主福缘深厚,才转危为安。”“你这丫头倒是很识大体,礼节规矩也好,是哪家的?”长公主缓和了半日,也有了心思开口,这些年长公主深居简出,还真不认识闻妹。闻妹笑着说:“回长公主,妾身父亲乃永平侯。”

长公主颔首,“原来是永平侯府的姑娘,怪不得这般出众,从前倒没听永平侯夫人提及过。”

章氏坐如针毡,面色忽青忽白,谁会向人介绍一个庶女,可她偏偏还不能点明闻妹是庶女,要不然更是打了自己的脸,就永平侯府的庶女这般出众,压得她的亲生女儿毫无出头之日这闻妹命当真是好,这样巧合的机会都能让她撞上,真是气死人!

“皇上,今日多亏了燕王妃,皇上就替我赏了吧。”长公主说道。

长公主开口,那必是要重赏,顺安帝思忖片刻说

“燕王妃救治长公主有功,赏些金银不足为奇,就晋你为兰妹郡君,划青州雾山郡为你的封地。”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先前闻妹被封为县主虽也引人众人好奇,可有了封地却截然不同。

大周有爵位的女子也不少,但除了长公主、公主有封地,郡主县主之类的就是个名头,领着一份朝廷俸禄,除非特赏,否则并无实际封地,例如慧祥县主就无封地。有了封地,就有了食邑,封地内的百姓可听凭调遣,还可豢养规制内数目的护卫,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好处。简单来说,有封地的郡君实则比无封地的郡主还要贵重些,顺安帝这可不是简单的赏,有封地的兰妹郡君,日后谁敢说闻妹是区区一个庶女,这可是有食邑的郡君,整个大周也数不出来几个!因此魏皇后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皇上,这赏得也过重了,燕王妃原本只是永平侯的庶女,您赏她封地,日后永平侯夫人瞧见她,那不是得给庶女下跪?尊卑颠倒,很是不妥。”章氏早就掐红了掌心,笑不出来,落在她身上的打量,犹如火烧,闻妹总是这么好运,人人都捧着她!有了封地,就算不能有孕,来日失了燕王宠爱,谁又敢小瞧了她去?要不是场合不对,章氏又要气吐血了。“皇后娘娘这话说得,自古以来,先君臣后父子,七姑娘先被封为县主,又被册为燕王妃,与永平侯夫人早已有了君臣之分,岂能论母女,难道承恩公夫人瞧见皇后娘娘,不向娘娘行礼吗?”柳贵妃笑盈盈地瞥了眼承恩公夫人被点到名的承恩公夫人讪笑:“臣妇不敢,贵妃娘娘说笑了。”

魏皇后今日想活活撕了柳贵妃,处处呛她,还不是仗着皇上的宠爱,竟站在了燕王那边,难不成还指望着将来燕王上位,她好做个太后吗?魏皇后与柳贵妃呛声,闻妹也不插话,安静地站着,她才不会推辞,这样明晃晃的好事,谁推辞谁是傻子。宁国长公主见状,起身对着顺安帝行了个礼,“既然皇后觉得不妥,那不如从本宫的封地中划一块给燕王妃,救命之恩,本宫这点东西还是舍得。魏皇后咬碎一口银牙,长公主这是说她小家子气,连一点封地都舍不得。

是啊,谁有宁国长公主阔气,封地比一般亲王还要大,她有什么好舍不得。

“皇姐这是哪里话,”顺安帝开了口,一语定论,“皇姐的封地是先帝所赐,哪能委屈了皇姐,不必再议,传朕旨意,晋兰妹县主为兰妹郡君,食邑青州雾山郡。“叩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闻妹与沈翊一道跪地谢恩,两人相视一笑,今日倒是运气不错,白白得了食邑。魏皇后眼珠子都要冒火了,但凡遇着燕王就没好事,今日瑞王白白跌了个跟头,得罪了宁国长公主,燕王府倒是捞得盆满钵满。的人回

“既然皇上赏了,本宫也不能不赏,听说燕王府就燕王妃一个女眷,今日又恰好是燕王的生辰,

本宫就赏两个美貌的宫婢伺候燕王,燕王妃觉得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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