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猜，我们的教室为什么是511？”
禾时恍然大悟：“不会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吧？姜余晖。”
“你以为呢？”少年挑眉，混不吝地反问。
禾时的生日就是5月11日，其实自从母亲去世后，她就没有再过过生日了，有时候过了好几天，才想起来自己前些天过生日。
她没想过这个世界上，除了禾婉清，还有第二个人这么重视她的生日。
凭什么啊？
凭什么他处心积虑处处惦记着她啊？
所有的细节和感动，他都在慢慢给她。
“那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呢？”然而自己对姜余晖基本是一概不知。
姜余晖拿出手机，看着上面显示的时间：00：00
“今天。”
“别开玩笑，你都知道我的生日，那你把你的生日告诉我吧。”
“就是今天。”
禾时看了眼手机上的日期，现在过了十二点了：“2月22？”
“怎么？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你陪我过十八岁生日？”
“嗯！”
姜余晖又帮她弹了弹身上的雪花：“雪下大了，我送你回去吧。”
一直走到小区门口。
禾时：“姜余晖，我的愿望还没说呢。”
少年温柔地望着她，音色柔和像是冬日里的一汪温泉：“好啊。”
“我的愿望是：每年初雪，你都可以陪我一起看。好吗？”
“好！”不带任何犹豫，“那你每年的初雪都只能让我陪你看吗？”
“嗯！”
姜余晖漆黑的眸子如同浓艷的黑夜，将她紧紧包裹，无处可逃。
*
姜余晖的生日太突然了，禾时不像李孟瑶那些女生，对他的信息了如指掌，她们早早地就在准备礼物了。
临时也不知道买什么礼物，他好像的确什么都不缺，买便宜了也拿不出手，贵了禾时也买不起。
思来想去，还是不能从价值上入手。
下午，禾时翻了翻衣柜，的确是没有看着像样的羽绒服，上个月给杜寒时弟弟补课赚了三万块钱的补课费，去北京才花了两千不到，还剩下两万多，的确是该给自己安排一件冬天的衣服了。
于是便去附近的商场挑选了一件白色的中长羽绒服，她真的好久没有买新衣服了。
白色羽绒服很适合她，衬得她雪白的肌肤更晶莹剔透，试穿的时候也偷偷看了吊牌，不到五百块，是她能承受的消费水平。
买好衣服出来，路过一家蛋糕店，橱窗里展示了一款小王子蛋糕，上面是小王子和狐狸站在蓝色的星球上，禾时觉得蛮有意思的，便让店家给做了一个十寸的。
等拿到蛋糕的时候恰好收到了姜余晖的信息，他把地址通过微信发了过来。
看样子是个带火锅的KTV。
姜余晖：【半个小时后我先过来接你，我们一起打车过去。】
禾时：【发了一个卡通的猫猫表情：嗯。】
姜余晖：【怕你尴尬，我叫了几个朋友。可以吗？】
禾时：【嗯。】
禾时一手提着蛋糕，一手提着衣服，也没再多闲聊。
回到家，禾时赶紧换好了新买的羽绒服，又扎了个干净利落的马尾。
她在穿衣镜前左右照了照，心里浮现昨晚和少年的那些对话，白皙的脸上不由地增添了一抹可人粉。
姜余晖提前了十分钟在楼下等她，只默默地站在街边，也没有给她发信息催促。还是禾时不经意从窗户探头才发现他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
赶紧背着小兔子帆布包，提着蛋糕下了楼。
虽然主城区没有积雪，但是气温达到了整个寒冬里的最低温度，少年穿着银色羽绒服在萧瑟的寒风中伫立，见到她蹦蹦跳跳的下来，脸上不由地挂上了一丝笑意。
他情不自禁地瞄了瞄禾时，禾时感知到他灼热的目光转过头看他，他又赶紧转移话题：“我来打……车。”
平日里都是天不怕地不怕，无论遇见什么都临危不惧，但到看到她，突然有点儿不知所措结巴起来，喉咙处甚至有点痒呼呼的。
禾时大概也看出了他的异常，也不好意思起来。
两人到达KTV的时候，杜寒时和苏哲已经到了，禾时像只听话的小猫一样跟在他的身后。
胖子苏哲率先发声：“哟，姜神请客还主动迟到嗦，必须自罚三杯。”
杜寒时的目光首先落在了禾时的身上，不自觉地恍惚了一瞬，又赶紧收回目光帮姜余晖倒红酒：“不说三杯，一杯的诚意还是要给吧？”
“三杯就三杯，这点还难不到我。”姜余晖挑了挑眉，豪爽地端起桌上的高脚杯仰头一饮而尽。
“那禾时同学……”苏哲拿起酒瓶又打算给禾时倒酒，话还没说完，姜余晖只递过去一个冷淡的眼神，他便马上识趣地改口，“就……别喝了吧，过来坐。”
禾时把蛋糕放在旁边的空桌子上，找了门口的一个位置坐下。
姜余晖就邀请了他们几个人，也没有过于高调，他知道禾时的性格内向，人太多了肯定不好意思，人少了也不行，总会尴尬。
几人吃完火锅，服务员把菜品收拾干净，大家就可以在包间里玩桌游或者唱歌。
姜余晖率先去点歌台点了一首薛之谦的《陪你去流浪》。
伴奏声响起，少年磁沉而好听的声音：
我可以陪你去流浪
也知道下场不怎么样
就快要夜深人静了
反对的只剩下月亮
我会攥着小糖
眺望你方向
快告诉我你在赶来的路上
姜余晖可能是遗传了妈妈，很有唱歌天赋，小时候妈妈还打算培养他当一个歌手。
但是他几乎没有再外人面前唱过，从妈妈离开后，就没有碰过音乐了。
这是他这么些年，第一次在KTV唱歌。
旁边的苏哲是薛之谦粉，听到姜余晖的歌声都惊呆了，完全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可以方方面面都这么优秀。
杜寒时只偷偷撇了几眼禾时，静静地盯着屏幕上的歌词，没说话。
禾时从来没有在KTV唱过歌，所以就在一旁当氛围组，听他们唱了好几首。
苏哲便提议吃蛋糕。
禾时刚拿出蛋糕，KTV的门就被推开了。
来人是李孟瑶。
李孟瑶手里提着蛋糕和生日礼物，丝毫不客气：“杜寒时，你太不够义气了！”
姜余晖冷冷地盯了杜寒时一眼。
她怎么来了？
杜寒时忙投来求饶的表情：“不是我。”
李孟瑶从杜寒时的弟弟口中得知他今天给同学过生日，各种盘问过后，就找到了这里，然后在KTV一间一间找来的。
她目光瞥了眼桌子上的蛋糕LOGO，惊讶道：“你们竟然不买动物奶油的？植物奶油吃了要不得。”
禾时小时候过生日，都是妈妈禾婉清安排蛋糕，她压根不懂什么动物奶油和植物奶油。
但听李孟瑶的口气，她似乎是犯了天大的错误。
她尴尬地抠了抠手指，低声嘟囔：“对不起，我不懂。”
“你买的嗦？那我理解了。”李孟瑶递了个白眼给她，“我就说他们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有啥子想不开要给自己投毒。”
然后又热情地拿出自己的蛋糕：“吃我这个吧。”
投毒？
禾时的确是没想到一个蛋糕问题会这么严重。
的确，她只看这个样子好看，恰好是小王子的主题，恰好对她和姜余晖来说是很有意义的，也没有多问成份，没想到自己反而弄巧成拙。
他们都是金贵的存在，吃的食物应该都是进口有机的，怎么可能吃植物奶油呢。
一时，她觉得自己羞愧极了，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姜余晖同学，这个是我给你准备了好久的礼物，你看看。”李孟瑶讨好地看着姜余晖，眨巴着她那一对圆圆的大眼睛。
因为刚刚蛋糕的事情，虽然李孟瑶说的是禾时，但是姜余晖心里也不爽她说的话，于是没给她好脸色。
“我不收礼物。”
李孟瑶锲而不舍：“这是生日礼物，不同。”
“我不收不熟的人的礼物，谢谢。”姜余晖把话说得很直白，完全没顾及李孟瑶的感受。
李孟瑶觉得自己面子没挂住，一下子哭了出来：“呜呜呜，人家给你找朋友从国外代购的，漂洋过海几个月才拿到，你就这样拒绝了我。”
大概是个什么价值不菲的数码产品，姜余晖看都没看，懒得再理会她。
杜寒时因为上次运动会的事已经和李孟瑶说清楚了，彼此两不欠，所以她再闹公主脾气，他也没有再偏袒她。
被激怒的李孟瑶开始口无遮拦：
“杜寒时你竟然不帮我说话！”
“这个狐狸精就这么大的本事，把你们都迷得这么鬼迷心窍？”
“对了，姜余晖你不知道吧，寒假里，禾时天天在杜寒时家里呢。她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单纯，她就是想玩弄你们俩的感情！”
“禾时，你有什么资格玩弄他们？你看看你自己什么条件，我听说你爸爸现在都还在医院生死未卜。我看你这个人就是个灾星，你妈妈也被你克死了，你爸爸马上也要被你克死，怎么你现在还要来祸害其他人。”
“ ……”
李孟瑶说话极其难听，这学期眼看着姜余晖被禾时抢走，她心里的怨气压抑了这么久，今天终于爆发了。
姜余晖再也听不下去，他的脸色冷得快掉冰渣子似的：“住嘴！”
说完就拉起禾时的手腕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