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小姐，到了。”敢怒不敢言的人给打开门，站在一边憋屈地说。
沈月抬头往里看去，也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她表情白了一瞬，血色尽失。
屋内站着几个人，有一个十分眼熟，不是陈馈的儿子是谁，他叫啥来着，陈，陈天河？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沈月身上。
见沈月脸色不好王老内心疑惑，他不动声色站起来介绍，“这位就是沈月小姐，沈月小姐这是钟荼队长，以及陈天和，李葵。”
屋里的人互相打量着，一阵沉寂，沈月全当没看见那三人，低头移开视线，“叫我来有事？”
陈天和和李葵对视一眼，瞬间察觉到沈月不配合的态度，看向队长钟荼。
钟荼身上是和陈天和李葵一样的黑色防护服，气场强大，他眼神锐利看着沈月，“沈月小姐，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正式通知你，接上级命令我们负责护送你前往华北明天基地，请你收拾好物品，我们今晚就出发。”
“……”听着钟荼平淡不容拒绝的声音沈月内心冷笑，“去华北啊？我没意见，不知道钟荼先生想带一具尸体走还是什么呢？”
让我去华北不问我的意见也就罢了，还通知我！呵，我倒要看看你想怎么通知。沈月双手抱胸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直勾勾看着沉默内敛的钟荼，屋内一时火药味十足。
钟荼皱眉，想到王老之前给他形容的什么乖巧聪明，明显跟眼前这个吃了炮仗一样的家伙不沾边。
见钟荼质问的眼神看过来，王老赶紧低头看向自己的腕表，好似上面有什么十分吸引自己的东西，装没看到。
思索到那件担忧的事，钟荼决定退一步示弱道，“沈月小姐，我们路上遇到异变生物袭击，还有一个队友地上，必须尽快赶回去。”
“道德绑架？”沈月挑眉看着钟荼，“不好意思，我不吃这套。你们就好像那勾魂的黑白无常，跟你们走我也是踏上了死路，凭什么要我同情你们的队友？”
听到沈月的话，钟荼的眼神跟针一样直直射向王老，沈月的信息很早就送到明天了，为防止沈月不配合，上级已经下达了死命令，不准透露任何信息给沈月，以免发生不必要的意外。
如今看来，这个姓王的老头是阳奉阴违了。
陈天和和李葵又暗中对视了一眼，他们虽然想看队长的热闹但也不是分不清轻重缓急，被落下的队友是他们的重中之重。
想到这里，李葵往前走了一步，“沈月小姐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会尽量答应。”她见沈月是个聪明人，想来也清楚无法反抗一定会被送到华北的命运，这样刺他们一定是有什么要求想提，那不防听听看。
“对对。”陈天和也走出来笑着打圆场，“我们队长这两天头脑有些不清楚，如果有冒犯之处我们道歉。”
沈月脸上的表情消失了，怪不得把这几个人派过来，瞧瞧这话术，华北那边是生怕她不会过去啊。
“那你们道吧。”沈月冷冷说，眼中不含一丝感情看着三人。
“啊？”陈天和愣了，他没有料到沈月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他茫然开口，“对，对不起？”
“我要他道！”沈月得理不饶人，指着钟荼。
李葵皱眉，她原本以为沈月是个懂事理的人，没想到……
钟荼：“……”
“抱歉。”语气平淡没有表情，站在那儿的钟荼开口。
陈天和震惊看向钟荼，队长居然真的道歉了，不可置信。
没意思，沈月兴趣缺缺，原本以为这些看上去高高在上的人会很在意自己的尊严呢，没想到居然这么轻易。
将视线移到李葵身上，沈月意有所指，“好，我会收拾好东西跟你们走的。但是李葵小姐你要记住，我不想去，是你们逼我去的，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们，我不想受苦之后再不由自主，所以我答应你们。
是你们逼我去死的，我死了都怪你们，是你们杀了我。”沈月转身就走回去收拾东西。
“沈月小姐，”钟荼突然开口，他看沈月离开的脚步顿住继续说，“我们会尽我们所能保护好你。”
“是吗，我不信。”沈月背对着屋里的人，没人看的清她的表情。
沈月离开了，走廊里的她还隐隐约约能听见屋内人谈话的声音。
“真恶毒。”李葵说。
“谁，你说沈月？”陈天和搭话。
“是啊，你没听到她的话吗，她是想让我们愧疚悔恨一辈子。”
“可是她说的不是实话吗？”
“够了！”谈话声被钟荼打断，他的声音继续传来，“王先生，今晚我们就……”往后的沈月就听不清了。
钟荼很清楚，这里不是他们的地盘，明眼人就能够看出来，王老是站在沈月那一边的，惹恼了沈月完不成任务受罚的是他们，无论是监控还是其他，他们都无法从王老的手里拿到，也就无从验证沈月已经知道了接她去华北的真相。
比起迫在眉睫还被留在地上的队友，以及回去后可能会收到的惩罚，一句道歉是那么的轻而易举。
“王老，真的要让沈月小姐走吗？”一直留在门口的那个穿着防护服的人走到王老身边，看着钟荼三人离开的身影说。
“这里资源少，保护不了自然人的。”王老看着沈月之前离开的方向说，“我教你的话你已经和沈月说了吗？”
“说了。但是，”那个人面露难色，“沈月小姐已经知道PHS-5药剂和幸存者了，是王老你告诉沈月小姐的？”
“已经知道了？”王老诧异的声音在走廊里回旋，思考了许久也想不通沈月是从哪知道的，“算了，接下来的风波只能让她自己面对了。”
——
当晚，沈月正式开始启程前往华北明天。
“你们，确定？”看着面前的扁平的呃，不知道什么东西，沈月犹疑，“你们确定是躺进去？”
“这是现在的车，当然，你也可以叫它赶路仓，设置到目的地之后躺进去，它会自己去到目的地。”陈天和走出来解释说。
“地上异变生物很多，躺进去服用药剂陷入深度睡眠降低生命活动，会降低被异变生物发现的概率。”钟荼检查着身上的衣物说，他从口袋里掏出来两个胶囊样式的东西递给沈月。
“这是什么？”沈月看着那东西皱眉，她可不敢接来历不明的东西。
“氧气胶囊。”李葵把背包放进仓里，“给你准备的，放射物含量超低，媲美畸变未发生时的氧气。”
犹豫了一下，沈月还是接了过来。
“准备好就出发吧。”钟荼躺进仓里，把药剂喝下去，李葵和陈天和也很快躺了进去。
并没有人来送他们，离别时刻都在发生，伤心一点用都没有，自然也就不会有人做些徒增伤心的事。
沈月躺了进去，有样学样，把那一试管黏糊糊的东西吞下去，说实话，一点味都没有。四个人都陷入了沉眠，仓启动，悄无声息升空往远方飞去。
如果沈月还能睁眼，她就一定能看到这个世界，看到这个到处都是废墟，藤蔓张牙舞爪挥舞着，死寂一片灰尘漫天的世界，不知道她会是什么心情。
沈月这次没有做梦，她的前路未卜，他的后路位置，即使喝了药剂她也未曾睡安稳。
虽然没有做梦，但再次醒来似在梦中。
眨巴眨巴眼睛，沈月的脑子才清醒过来，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周围一片黑，伸手摸了摸，大概半米的范围，一个半圆像碗倒扣在地上一样，沈月被困在了里面。
打开手机又关上，沈月终于想起来那个腕表，听说这东西好像叫什么通信终端，也不知道是啥。
【我们先去找白颜了，你醒了就原地等一会儿。——钟荼】
看来是已经到目的地了，沈月陷入沉思，他们没有拿到苏教授的手稿，还有一个队友失散了，可以暂时延长去华北的时间。
PHS-5，抗变基因，手稿，药剂，时间，所有东西乱糟糟堆在沈月的心头，像是困在一个没有出口的房间，让她十分烦躁。
“在想什么？”陈天和接到终端提示音知道沈月苏醒就接到钟荼的指令，让他回来找沈月，打开隔离期发现沈月在里面发呆。
“你是陈天和？”沈月凉凉的声音传来，完全忽视了陈天和的问题。
看着沈月这样子，陈天和怀疑她脑子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不是已经介绍过了吗？
“天空的天，温和的和？你爸叫陈馈？你妻子流过产？你注射了PHS-5？是你爸拍的那瓶？”沈月没等陈天和反应，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陈天和的脸色终于变得认真了，“你调查我？谁告诉你的？”
“我没有调查你。”沈月回头看向陈天和，脸上没有血色，“我只是上网搜了一些消息，偶然看到了你们家的新闻。
我想问你，为什么你们能活这么久？”
陈天和看着沈月的表情，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