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锢魂2(1 / 1)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雨居然停了,但天依然灰暗。

凝桑看了看天色。“衍卿,你觉得这是什么阵法?”

衍卿收回弱水,“似乎是锢魂阵。”在他看到她疑惑的眼神后,又解释道,“就是用来禁锢的阵法,任何生灵死魂都出不去。”

“我们也出不去?”凝桑不禁有些后悔。“早知道我们就不贸然进来了。”

衍卿安慰道:“任何阵法都有阵眼,破了即可,不用担心。”

“那你知道阵眼是什么了吗?”凝桑连忙追问。

话音落下,应龙就耍着他的含锋,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哎,这些山魈都打不死,我只能封住他们的魂识,让他们不能动弹。”

衍卿瞥了他一眼,“他们已是死魂,还能怎么死?挫骨扬灰吗?”

“死了还出不去?这……这难道是锢魂阵?”应龙看向衍卿确认。

衍卿点了点头,目光落在那具走尸上,“她是唯一一个没有变成山魈的人。”

凝桑听出了衍卿话里的意思,又看了一眼走尸,不自觉地摇了摇头,“你是说她就是锢魂阵的阵眼?可是我觉得不太像。”

“她也许不是,但一定是破阵的关键。”说着,衍卿也循着走尸面朝的方向,注视起那座白坟。

凝桑皱了皱眉,“你是不是也觉得这座坟和她有关?其实我也想过。她虽死,但却还有肉身,说明她死后就没有下葬,那么这坟里就不会是她。可她一直看着这座坟,难不成是亲人?”

从他们入法阵到现在,一共看见四座坟,可是刚才遇到的山魈却没有四只。所以并不是所有死魂都化成了山魈?或者是在他们进入这里之前,有一座坟早就已经在了?

这座白坟的墓碑上写着爱妻,显然是这个墓主的丈夫所立,可她的丈夫又在哪?不在法阵里?还是化成了山魈?

衍卿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到底是什么,开坟就知道了。”

“真的要开坟?”不止凝桑,就连应龙都迟疑地开口询问。

“我们想要出去,自然就要探查清楚。”衍卿双手环胸,用目光示意了下应龙。

应龙就不乐意了,“怎么?粗活累活都找我呗?”

衍卿挑眉,“那我去?”

应龙无奈,他和衍卿虽然是朋友,但还是不一样的。衍卿千年前都是高高在上的帝君,他见了都要叩拜,即使千年后,他卸了神职,他们平起平坐,他还是发号施令的那一个,这种观念根深蒂固,他根本没办法拒绝。

最后,他还是不情不愿地靠近白坟,准备动手。

就在这时,天空中乌云散去,太阳明媚起来。他们眼前的景象也发生了变化。路边的树木葱茏而葳蕤,脚下的草地绿油油一片,柔软而富有生气,空气中也隐隐带着花香。

“怎么回事?”应龙停下手,疑惑地看向四周。

凝桑惊奇地发现,自己刚被咬伤的手臂已经不见血渍,她连忙拉开衣服查看,伤口也不见了。可是当她手抚在手臂上,却依然感觉到火辣辣的疼。

幻境!

“蜃龙来了。”衍卿说道。

凝桑闭上眼睛,努力感受幻境与现实的不同。隐约间,她似乎闻到了一丝血腥味。他的伤口又裂开了?还是他以血施术?她睁开眼,又环视了一下,发现他们此时正站在法阵的入口,就是他们见到三座坟的地方。

应龙还一脸茫然,“蜃龙来了吗?他在哪?”

衍卿蹙着眉,并没有理他,细细思索着。

凝桑朝四周张望了一下,远远的,就看到几个人朝他们走来。“看,有人来了。”

来人是三男一女,共四人。清一色的青衣,手持长剑,一看就是同门。三个男子头上都戴着银质发冠,只是发冠上镶嵌的宝石颜色不一,有赤色、白色、还有黑色。女子的装扮则更为简单,只是用一支发钗盘了个简单的发髻,发钗上也点缀着一颗青色的宝石。

那几人走近时,只听见为首的男子说道:“此山名为天虞山,原本是座灵气充沛的仙山,可不知何时开始,山上煞气笼罩,有不少飞禽走兽染了煞气,下山作恶,此次我们前来就是要探查真相,顺便除了那妖魔。”

“大师兄,听说只有魔族才有煞气,难不成这山上有魔族?”四人中,唯一的姑娘开口说道。

男子沉默一会儿,才道:“有这个可能,所以我们一定要万分小心。子芃,刑淮年纪最小,你可要护好他。”

被唤为子芃的姑娘,露出淡淡一笑,“放心吧,我一定护好小师弟。”

他转而又对另外一个男子说道:“奇兴,你是二师兄,如若遇到什么危险,你我二人扛着,一定要让师弟师妹安全离开。”

骆奇兴作了一揖道:“全听大师兄安排。”

刑淮?骆奇兴?那个为首的男子是不是叫裴瑾?所以他们就是法阵门口,那几个坟墓中的人?那么这个叫子芃的姑娘,就是那个行尸走肉?凝桑看向衍卿,似在询问这种可能性。

衍卿颔首,“看起来似乎就是他们几个。”

“蜃龙给我们看他们几个人的幻境是什么意思?和锢魂阵有关?”应龙咋咋呼呼道。

凝桑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这不是很明显吗?”

衍卿朝他们招招手,示意跟在他们身后。“也许蜃龙是知道些事,怕我们遇到危险,所以才让我们看清楚事情的真相。”

不知道为什么,凝桑突然觉得心里有些慌乱。她抚向自己的胸口,赫然发现自己戴在脖子上的聚魂珠,居然隐隐透着温热。

“怎么了?”衍卿侧过头看她。

凝桑连忙摇了摇头,故作镇定道:“不,没什么。”

*

再次踏上这条路,凝桑感觉和之前截然不同。

他们刚入锢魂阵的时候,天空阴郁,道路两边还有坟包,多少有点让人提心吊胆、战战兢兢。可是这一次就不一样,艳阳高照,一路上鸟语花香,神清气爽。

“我们现在所看所感,都是他们之中某个人的记忆,所以即使看到有什么奇怪的事,我们静观便可,不用出手。”衍卿突然说道,也解了凝桑心中的疑惑。

应龙不屑地撇撇嘴,“就他们四个,也想除魔?这不是去找死吗?”

衍卿扫了他一眼,“其实他们法力应该不错,只不过少了一人。”

“他们四个都是来送死的,你还想多一个人?”应龙不解。

凝桑问道:“你是看出什么了吗?”

衍卿指着他们四人道:“你看那裴瑾,他发冠上的宝石是赤色的,赤属火;骆奇兴的是白色的,白属金;最小的刑淮是黑色的,黑属水;唯一的姑娘,她发钗上的宝石是青色的,青属木。所以我猜想他们还有一个师兄弟,应该是黄色的,黄属土。他们五人正好对应金木水火土。凡间仙门良莠不齐,但是玄仙派的五行剑阵,还是拿得出手的。”

凝桑这才了然地点点头。

“厉害有什么用?”应龙不以为意,“凡人终究是凡人,再强大的灵力他们肉身也承受不住。”

“怎么?弱小就应该永远弱小?就不允许他们强大起来?凡人修仙不就是想修一副好身体能容纳更强大的灵力吗?”凝桑最讨厌宿命论,所以她听应龙说的话就分外刺耳,“你那么厉害,厉害怎么不飞出去?”

“我……”应龙嗫嚅了半天,才道,“这破阵有什么厉害的,我使出全身力气,一定能破了这混账锢魂阵。”

“等你破了再说这话吧。”说着,就不再理他。

凝桑他们在这边讨论的激烈。另一边,玄仙派的四个师兄妹也争论不休。

“师兄,这一路走来,我隐隐感觉到煞气,怕这山上真的有魔物。”骆奇兴扫视了四周,一阵担忧。

裴瑾也露出警惕之色,“小心为上。”

骆奇兴又道:“这次我们无法施展五行剑阵,如遇危险怕是无力抵挡。要不,还是让师妹师弟先回去吧。”

裴瑾还没说话,言子芃就抢先道:“我不走,我们师兄妹向来都是一起行动的。如遇妖魔,我不信我们四人联手会比你们两人合力差。”

“可是山上是妖是魔还未清楚,如果是妖那还好,如果是魔,我们怕不会是他的对手。”

言子芃还是摇头,“要走我们就一起走。”

说实话,裴瑾很了解子芃。她什么性子,他是最清楚的。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爱玩爱闹也最讲义气。既然她已经来了,是决计不会走的。就怕遇到危险,她也不听劝,那就难办了。“子芃,刑淮还小,是你把他捡回来的,你还记得吗?”

那一年,言子芃八岁,第一次随门派的师姐下山采买。她在热闹的集市里看花了眼,吵着闹着要吃糖,师姐无奈只得给她买了一串糖葫芦。可谁知糖葫芦还没接过手,就被一个小贼给抢走了。性子急躁的言子芃想都不想直接就追了过去。

虽然那时言子芃还小,可抢她糖葫芦的小贼更小,她没几步就在转角的巷子里追上了他。

那一幕,言子芃至今还记得。小小的刑淮满脸污垢,眉头紧锁,牙齿咬着嘴唇微微泛白。他的衣服破破烂烂,露出苍白的手臂。也许因为常年吃不饱肚子,他的身上没有几两肉,似乎一阵风就能把他刮走。言子芃往前走了一步,他就往后退一步。手里紧紧拽着糖葫芦,藏在身后。

当时的言子芃不知怎么了,也没有再去抢糖葫芦,而是将身上仅有的一块酥饼递给了他。

时光荏苒,转眼就十年过去了。

“大师兄……”言子芃当然知道裴瑾的意思,可是她不能答应他。

刑淮乖巧地拉了拉言子芃的衣袖,淡淡道:“师姐,我长大了,我可以保护你的,我们都不走。”

裴瑾深深叹了一口气,终是什么都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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