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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1 / 1)

姬柠想好好地发泄内心的不满,要作。

从网络可知,熊孩子的的手段无非就那么几种,成绩差劲,贪玩……简而言之就是干坏事,熊孩子是让人讨厌的存在。

她相信自己能做好一个熊孩子。

“紫锦鳞是泰山进贡的珍品,此鱼方头巨口,龙须龙目,似龙而无角,圣上认为此鱼乃龙种,天生祥瑞,正衬皇家,东巡泰山封禅时将其列为贡品。”吉春边走边介绍。

小桔、玉露跟在她身边,将她围了个结实,生怕她吹了冷风,染了风寒。

姬柠其实不冷,内力是样好东西,缓缓地在身体经络流淌身子便发暖,待在箫瑟秋风里如同阳春三月,不同于丹桂的馥郁温暖地包裹了她。

她现在只想抓鱼煲汤,珍贵的名种鱼,味道一定很鲜美吧。

她咽了咽唾沫。

“问六殿下安。”

六皇子身着红色锦袍,刺绣蟒纹,腰缠蹀躞,头戴幞头,神情冷淡,做足了小大人的姿态,继承自父皇的狭长凤眼沉沉望来,敷衍地道:“六妹妹安。”

他身侧的有两个太监行礼散漫。

【系统:宿主,加油。】

姬柠虽胆儿小,可早在心里和系统那撂了千百遍狠话,天性的敏感与骄傲,绝不允许她摆烂,回归到咸鱼乐天的精神中,息事宁人,白白与人笑颜。

她拦在小桔前面,冷声道:“六哥,你的内侍是是什么态度?可是宫规学的漏错,那可得回去重造。”

六皇子看她眼神顿时多了层嫌恶。

他年岁长姬柠近七岁,对她的底细记得一清二楚。

不过是生于配役之口的奴婢子,果然恼人,他冷冷地想,良好的教养使他说不出粗俗的话,何况六娘的要求合乎规矩,“给六娘行礼,回去领罚。”

宫人跪了安。

姬柠扎着两个小圆包子鬓,脸蛋瘦且白,一身翠嫩,按理说是格外讨人怜惜的相貌,偏生因一张嘴添了三分刻薄。

她滔滔不绝:“我与六哥一男一女齿序同为六,这是天生的缘分,解不了。妹妹愿意帮六哥分忧,六哥不用羞涩,可以大胆地说出心里的委屈不满。我替你到阿姨那讲,打扰她办正事的责骂绝到不了六哥身上。”

六皇子脸青青白白:“不用,我自己的奴婢我自会管教。”

他心里存了几分隐秘的骄狂,太子大哥死了,储君之位空悬,他平素一向受父皇看重,比起下面的弟弟,还有几个就藩的哥哥,坐上那个位子的可能……也不是没有。

但他绝不能把事实拿出来说,以势压人,父皇的脾气是绝对受不了这份“直白”。

“哦。”

姬柠平静地说,喷人经验过少,是她的缺陷,不过,她是出来当熊孩子的,计划可不能让六哥这个花孔雀打乱。

她知道只要他不是太子,至少在后宫里,他们没有大的差距。

而做太子,从昨天宫宴看六哥任重道远。

末世里组建团队时,首领会对副手表达倚重,比如座位次序依照能力或资历排在首领下首,比如烟酒刀枪的资源分配。

昨天待在父皇第一个叫的人是她,待在他膝上的也是她。

六哥,昨日他只是按照长幼次序被点名了。

真论长幼的话,排除造反死的太子大哥和病故的三哥,六哥上面还有三位兄长。

姬柠想再讥讽两句,忽然想到了自己到现在还是0的改命值,话到嘴边愣是改了口,换了个软和些的态度,“六哥,我们一起玩吧。”

六皇子想拒绝,可转念想起自己刚刚已经拒绝过一回,要是她大声嚷嚷,他的名声就不大友悌了,不体恤姊妹,一听就不是贤明的继承人。

于是应下:“你要玩什么?樗蒲?双陆?”

姬柠连茎拔了一株木槿,神气活现道:“斗草,我揪出来的草一定比六哥你强。”

斗草?

六皇子道:“我为何要与你比美?”

宫中常有宫女摘花草斗艳,他自觉无需比美。

“六哥是没玩过民间的玩法吧?”姬柠笑着问。

六皇子因为年纪尚小,除了跟随父皇去行宫禁苑,出宫甚少,着实没接触过民间的东西,心里嫌弃又新奇:“六娘你说,民间有什么玩法?”

姬柠笑靥如花:“民间斗草分文斗和武斗,六哥要听哪个?”

六皇子取了块玉佩:“不论文斗还是武斗,你只管讲就是了,我这块玉佩给你当彩头。”

姬柠摆手:“六哥你打算对赌?赌斗草,我这边也要拿出彩头才叫公平。可我初入宫廷,手头只有母后和各位妃母添置的物件,拿来赌不好。”

六皇子觉得她说的有理:“玉佩我送你给你当礼物。”

姬柠这次没推辞,让玉露收了玉佩,说起斗草的规则:“武斗是采来花草茎,相互交叉十字,各自用力拉扯,不断者胜。”

六皇子看向眼前妹妹的细胳膊细腿,觉得不妥,他年长力大,要是把她欺负哭了,倒成了他的过错,“文斗呢?”

姬柠不气不恼:“我们采百草,对对子,比如木槿花,对狗尾草。”

六皇子觉得这样好,文雅,于是道:“就比这个。”

两人便对对子起来,你对“紫薇”,我对“冬青”,时不时摘两朵认识不认识的花比哪朵好看,祸祸了一片花草。

姬柠和六皇子玩冒了汗,仰躺在草地上,她还记得她要做坏孩子的事,问:“六哥,紫锦鳞我听说是泰山的贡品,我去捞会不会被骂?”

她伸手比划一下:“鱼又肥又大,看上去很好吃。”

一起疯玩了阵,六皇子看这个妹妹多了几分耐心,对她的小家子气多了几分包容,心想:六娘是南边抄没的罪奴生的,天然少了几分皇室气度,又从小寄养宫外,崔家虽是父皇的母族,世代公卿,终究比不得皇家,她这样情有可原。

他体谅地摆出了好哥哥的大度:“你想捞就捞,只要不把一池鱼给祸害了,父皇不会罚你。”

姬柠睁大眼睛,这就是“坏孩子”的想法吗?

六皇子看她一脸呆傻,纳罕道:“只是两条鱼而已,父皇还会对我们这些亲生的喊打喊杀?”

说着他拍拍她的肩,“走,捞鱼去。”

太液池边有宫人候着,一听皇子公主要捞鱼,马上架舟捞了两条上等的“金赤鳞”。

六皇子热情邀她去他的宝华殿用晚膳。

姬柠有些不好意思:“不会麻烦六哥你吧。”

六皇子:“不麻烦,你要是担心皇后那,我帮你差人说一声。”

姬柠点头,她提问:“六哥,你不和你娘住一块吗?”

六皇子习惯了她的无知,没有嫌弃,相反讲解这些让他很有成就感——他从没有从别的弟弟妹妹那收获过类似的感觉。

“长大了要自立,六岁上书房时,按祖制皇子皇女要别出一殿。你舍不得母后的话倒是可以多留几年,但总归得搬到自己的宫殿里。因为年纪大了和母亲住在一块,不好。”

姬柠认真听,弥补基础。

因为她身体不好,早年的功课和常识实在欠缺的多,不是不能问伽蓝姐姐她们,可有的话,她能问,她们是不能讲的。

况且她发现只要顺着这位兄长来,他很好说话,她想知道的,椒房殿里不敢谈的,能从他这知道,而他不敢谈的,旁人更不敢说了。

宝华殿是一座雅致的宫殿,和她喜欢鲜亮多金的土豪审美比,或许六哥和舅舅更有曲水流觞的话题。

金赤鳞一条炖了汤,一条片了鱼脍,主食备了汤饼,浇头自选,摆了十几碟。

姬柠在宫人惊讶的目光下吃了三碗面。

饭后,六皇子拉她弹棋玩。

她兴致勃勃地和六皇子玩到殿内燃烛,索性留宿。

晚上,宫人给两位殿下留下空间。

姬柠躺在一边整理出的小榻上,满腹心事地问:“六哥,你说,我去帮废太子求情,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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