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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二小姐(1 / 1)

半个时辰前。

为着流泪哭泣,三小姐回到净房,在侍女的服侍下,重新擦脸敷粉。

徐成毓和小玉在屏风外等待。

“她的反应很奇怪,”徐成毓瞟一眼屏风后,确认里边的人没听到他们的对话,又向褚玉宣重复了一遍。

“她的反应很奇怪,好像不只是伤心。”

褚玉宣有些不相信:“她都流眼泪了,怎么不是伤心。”

“女人的眼泪不只是伤心,也有很多别的情绪……”徐成毓争辩道,越说越古怪,“呃,也可能是被吓到,对吧。”

二人一左一右移开视线,氛围莫名变得尴尬。

徐成毓反复握拳,定下思绪,继续说着可疑点:“我是想说,哭泣时,很难做到均匀平稳地呼吸。除非她是假哭,只顾着逼眼泪了。”

“而且她一直低着头,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她扶额了,她的手这样架着眉骨上端。”徐成毓亲身示范,仔细思考动作隐藏内心。

“这种举动常用来遮挡视线,掩饰尴尬。擦汗、无奈、思考,这些情绪都不对。或者是,内疚、羞愧?”

褚玉宣沉着眉,努力跟上她的思路:“难道她对阿花感到愧疚?至少这比擦汗、无奈什么的说得通一些。”

“也不是不可能。但我需要知道更多细节,才能证实。褚玉宣。”徐成毓保持着扶眉骨的姿势,“我现在真的有点愧疚了。”

“为了探究真相,我们恐怕要去揭一个人的伤疤。”

“怎么?”

“我们得找机会问问苦主。比如,阿花是怎么跑丢的,或者阿花是怎么找到的。某人在其中是否露了马脚,她没注意。”

半个时辰后,伤疤被揭开。真相是如此血淋淋,又不留情。

对着铜镜上浮现出的阿花倒影,谧娘唇血色尽褪,脱口而出三个字,对不起。

徐成毓一把把铜镜拍在桌面,惊醒呆怔的谧娘。

“你的秘密是,你有愧于阿花。”

“不是的,只是意外!”谧娘激烈地驳斥道,手背青筋毕露,几乎要把茶杯捏碎。

徐成毓不管其他,继续扯她的遮羞布:“阿花本来只在小院里活动,它也很乖巧,从不跑出去。但你,是你,把它抱出去了。”

“真的是意外!”谧娘举起杯子砸向桌面,茶水溅在手上,她却浑然不觉。

“我不想的,我只是想和二姐姐一起把阿花找回来。我不知道阿花怎么会。我不想的,只是意外!”

徐成毓一愣,她本以为谧娘嫉妒阿花抢走二姐姐,所以怨恨于它。妒忌爱人的爱宠,以此产生竞争感,这种心理并不少见。

但谧娘这话说的,好像并非如此。

她循循道:“你和二姐姐一起做的事有很多。比如请安,比如上闺学。为什么又想和你二姐姐一起找猫呢。”

谧娘惶惶看着徐成毓:“我不想太多人知道。我想和二姐姐有共同的秘密。这样她会待我很亲。”

“原来如此。”徐成毓若有所思,“有了共同的秘密,会感觉彼此间关系更近点。”

谧娘重重点头。没想到徐成毓如此理解她,简直切中正心。

“是的。公孙姐姐,就像你和小玉一样,对方一动作,你们就能明白彼此的意思。”

她和褚玉宣,怎么突然扯到这个?

谧娘面泛红晕:“吴师欺负小玉的时候,你还为她出头。她也帮着你。我最羡慕你们这样子,也想要有这样的姐妹。”

徐成毓瞄一眼影壁,担心那人会忍不住冲出来。于是,她残酷地打断谧娘的幻想:“你错了,你这样做,永远没有办法得到真正交心的朋友。”

“你间接导致阿花受折磨……”徐成毓抿抿嘴,想起那憨态可掬的小猫,有些哽咽。

“你让你二姐姐痛失爱猫。你还把阿花的惨相跟别人一遍遍诉说,当做你能交换的秘密,你的谈资。”

“即使是知心好友,也会被你伤着,把心收回。你这样的人,纵使曾经有真心,也会失去。”

见谧娘一片云里雾里,徐成毓干涩地扯扯嘴角,忍住一巴掌拍醒她的冲动。

或许是自己的表述有问题,或许是她的理解有问题。她明显没听进去,也听不懂。话不投机半句多。

徐成毓指着门,示意她走:“我不会和别人说半个字。你走罢,以后少和我说话。我怕我忍不住动手。”

“快滚。”

谧娘慌乱站起身,带倒屁股下凳子。她只听得那句不会和别人说半个字,涌起一股劫后余生之感。

她放下茶杯,急慌慌出门去了。都没看一眼帮她开门的小玉。

看三小姐领着侍女,行步如风拐过回廊,褚玉宣又把门关上锁好。再和徐成毓相视一眼,同时叹口气。

二人走近边上屏风,里面传来隐隐啜泣声。徐成毓摆摆头,示意他留在外边,自己进去。

里边绣雁扶着浴桶,半抱着瑶娘。见是徐成毓,投来求救的眼神。徐成毓直接把瑶娘搂过,按在自己肩上。

“这里没别人,大声哭吧。”

闻言,瑶娘终于忍不住,抱着那绣着阿花的枕头呜呜咽咽,接着嚎啕大哭。

连隔着屏风的褚玉宣都受到影响,没忍住泪盈于睫。在里边的绣雁也不住用衣袖抹着眼睛。

只有徐成毓,没有流泪。她闭上眼睛,觉得满心的失望和愤恨。如果是她,那一定要……

“我一定要她,付出代价!”

瑶娘不顾满脸的泪,紧紧攥着抱枕,切齿道。她眼神一厉,平时看着温和沉静的面庞,在此刻却气势逼人。

她再次一字一字道:“我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

在场众人知道,她说得出口,也做得到。

瑶娘接过徐成毓手上的帕子,三两下抹掉泪水。一瞬间,她又变成那个沉静知礼,素有嘉名的曹二小姐曹含瑶。除了微红肿胀的眼证明她曾哭泣。

她一眨不眨看着徐成毓,语调也恢复轻柔,道:“公孙小姐,我知道你想用秘密换秘密。作为帮我查清真相的谢礼,我愿意把一些事告诉你的。”

见徐成毓没任何惊讶之态,她笑笑:“看来,不是我把事情告诉你。而是我帮助你证实一些事。你这么会算命,已经算得八九不离十了罢。”

二人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抱着枕头离开前,瑶娘留下一句话:“今夜辰正,我来找你们。”

送走瑶娘,褚玉宣盯着对面厢房,久久没有回神。直到肩上被拍了一把:“发什么呆,关门了。”

褚玉宣回过神,复把门锁上。他走进内室,避开谧娘曾坐过的椅子,做到对面去。然后摩挲下巴,想着事。

位置被占,徐成毓只得重新抽把椅子。她靠着椅背,双手抱胸,也思索着事儿。

从如今得到的线索看,纵火案犯似乎已经可以锁定为那个人。她准备再理一遍线索。

纵火是一种十分鲜明的犯罪特征。火,预示着不可控,也预示着破坏力。

而恶意纵火,是犯罪行为的早期征兆之一。

影视剧中十分流行的“麦克唐纳症状”(连环杀手三种行为特征:尿床、纵火以及虐待动物),其中就包括纵火。

徐成毓叹气。拥有这些特征的,不一定是罪犯,但可疑程度剧增啊。比如那个人。

他很少在外面过夜;纵火点的分析汇集处是他的住处;他一直戳那只烤鸭,阿花也可能遭他毒手……

最重要的,他对小厮打扮褚玉宣的骚扰。和李府医的态度,李府医可是把自己的徒弟都放了出去,还把自己的孙子剃了个光头。

“男女不忌。”

徐成毓喃喃自语道。

蓦然听到这句,褚玉宣回过神来,想着她的分析,觉得匪夷所思。

“你还在想这事儿呐。你分析的确实有道理,就是太有道理了。”

“有理有据还有错了吗。”

“有理有据当然没错,但现在没理没据。”褚玉宣敲敲桌子,郑重道,“不是我想怀疑你的推断。而是事情不能太空穴来风,不然难以服众。”

他说得含糊,徐成毓有些明白了。费大功夫把他们送进来,皇上明摆想利用纵火案做文章。

如果纵火案的真相过于猎奇,众人会以为这是针对信国公府的欲加之罪。

真真假假之下,信国公府反倒可以博得同情,甚至洗脱罪名,全身而退。他们做的不止无用功,还会引火自焚。

“只能看瑶娘的了。”徐成毓也没有底,“再加上瑶娘这个人证呢,或许她能提供一些证据。”

“不行,不能牵扯到瑶娘。”褚玉宣立马驳回。

“今晚她就要作证了,在我们的面前。为什么不可以……”徐成毓诧异地看着他,难得不解。

见身边人如此纳闷,褚玉宣怕她坏事,再次强调:“她可以是暗处的证人,但是她不会是明面上的证人。最好整件事看起来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褚玉宣心里也有盘算。依他看,瑶娘有身份、有把柄、有软肋,是个聪明人。陛下估摸着也会如此想。

如果要扶持瑶娘,那信国公府受贬绝不能和她扯上关系,不然何以服众。

“这很重要,你一定要记得。”

徐成毓上下打量他好几眼,倒吸一口凉气:“人家才十六,你这个禽兽!”

听明白她说的什么,褚玉宣也倒吸一口凉气:“瞎说什么瞎说!你清醒一点。”

“但主动权不在我们手上。”徐成毓收起玩笑,“还得看瑶娘她自己的意思。”

“她不像谧娘,不是吓一吓,唬一唬就服软的人。晚上恐怕有硬骨头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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