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素素心一狠，牙一咬，豁然拉开门。
一步跨到陆司辰的面前。
与他的胸膛只隔了一层空气。
她与他的浴袍衬衣相触，彼此的呼吸开始静止。
陆司辰面对忽然贴近他的季素素。
也一时怔愣。
看着她那张死灰的脸，他也一时失去了思考。
季素素站在他的面前，慢慢踮起脚尖。
苍白的唇与陆司辰的唇开始慢慢靠近。
她几乎已经能感觉到从陆司辰嘴里而出的暖气。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屏住了呼吸。
她看着陆司辰怔愣的眼睛。
没有任何心思的他，眼睛是那样的清澈。
陆司辰，你真的是季家的狗吗？
还是，你和凌霄一样，也在谋划着什么？
或许，她和他，能成为战友。
毕竟，他们很有默契。
“我没事，呼……”季素素长长呼出一口气。
果然，她不是那个季素素。
她做不到为了活而不择手段。
至少，这个手段不能建立在伤害别人的基础上。
她转身有点失魂落魄地离开陆司辰的身前。
身影更像鬼一分。
她相信自己能找到活下去的办法的。
然而，陆司辰却依然怔立在原地。
季素素那口呼吸是那样的冰冷。
进入他的唇中，竟是让他产生了片刻的恍惚。
他缓缓回过神，季素素到底怎么了？
从走廊另一端，走出了凌霄。
凌霄抬手撑上边上的墙：“季素素什么情况？不会是感染了什么丧尸病毒吧！”
陆司辰又是拧眉抿唇。
玩游戏的人是不是想象力都这么丰富？
哪来的丧尸病毒。
忽地，他的脑中又不受控制地想起了冷夜。
那晚的冷夜真是给他造成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他微微侧脸深思。
季素素的“症状”和冷夜很像。
而季素素又“亲密”接触了冷夜。
所以，会不会真的是某种还未知的病毒感染？
陆司辰一阵郁闷，自己怎么也变得和凌霄一样胡思乱想了。
凌霄故作一脸惶恐，慢慢摸上陆司辰的手臂：“你刚才和她那么近，不会也感染了吧！”
陆司辰直接拍开：“今晚是个好机会，你好好表现。”
说完，陆司辰还轻笑一声。
抬手拍拍凌霄的肩膀，像是上级对新人说：小伙子啊，加油努力干。
凌霄却是一脸惊悚：“今晚？你认真的？让我跟女鬼一起？呵呵，我不喜欢鬼压床。”
陆司辰垂眸一笑，转身离开。
他嘴上说让凌霄好好表现。
但其实，他心里很确定，凌霄不会那么做的。
而且，他觉得季素素浑身透着不对劲。
今晚最好还是留一个人。
但这个人，不是他。
因为看着季素素那个样子。
他也有点怕……
两个大男人还没走出走廊。
季梓墨又鬼鬼祟祟跑了过来，拉住陆司辰的手：“陆秘书，今晚我能睡你房吗……”
看着季梓墨那副被吓坏的神情。
陆司辰抱起了他，再次用万分认真的眼神看凌霄：“你留下。”
凌霄瞪大眼睛，今晚，他是真不想！
夜幕悄然降临。
激光灯在城市的上空交错。
偶尔能看见几个无人机在光带中盘旋。
像是神秘的UFO。
季素素换上睡衣躺在露台的躺椅上。
拿起红酒杯。
第一杯，敬上面。
你们，果然是懂虐人的。
一杯红酒洒出。
“哗！”在地面像是留下一条鲜红的血迹。
再次“吓”到靠在不远处的凌霄。
季素素这女人越到晚上越瘆人。
尤其是她还在那儿像是祭祀一样洒酒。
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变冷了。
“呼~”像是有人在他后脖子吹了口凉气。
他的鸡皮疙瘩瞬间起了。
陆司辰这个浑蛋！
就知道用身份来压制他！
季素素又倒上了酒。
第二杯，敬下面。
你们这工作是怎么做的！
死都不让人好好死。
整这一出，玩她呢。
“哗！”
又一条血迹。
空气更冷一分。
季素素再次倒上酒。
忽然间，玻璃杯上倒映出了一个人影。
她立刻回头，那里，却什么都没有。
她呆滞了一会儿，眨眨眼，呼出一口嘴里的凉气。
转回脸，自己果然离死不远了。
都出现幻觉了。
这第三杯，就敬她这死了活，活了又死的奇幻反转人生。
她忍不住拍手，神情冷漠：刺激。
一杯红酒下肚，放落红酒杯时，她又看到了人影。
这次，她不再求证身后，而是微笑面对：“别急，我们很快一样，到时候一起打牌。”
她转脸看向上空。
让她再坚持两天。
明天，她还要继续给陈涛他们坐镇。
因为周一公司其他员工就要来了。
一定会有人要为难陈涛他们。
但是，只要她在，她相信，就没人敢不服！
周二，就是她的忌日。
锤子他们替她办了小小的追悼会。
她一定要去。
因为，她得给自己收尸。
就两天，她不贪心，请再给她两天。
身边，轻轻走来了凌霄。
季素素看他一眼。
凌霄看着像鬼一样苍白的季素素。
心底的某处，也被触动。
他扬起淡淡的微笑，单膝跪在季素素的躺椅边，与她平视：“陆秘书让我留下来陪你，有什么吩咐尽管吩咐。”
季素素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
有点迷离的目光落在凌霄那张红唇上。
那是与陆司辰截然不同的红唇。
陆司辰的唇很薄，他一思考事情就会不自觉地抿起。
而凌霄的唇厚实却富有弹性。
色泽也比陆司辰的红润。
让人情不自禁地想去咬住，拉扯。
看着看着，季素素恍然大悟：“凌霄，你今天那么骚气该不会是……想色诱我？”
登时，气氛尴尬至极。
凌霄半张着唇。
看来，他还是适合做总裁，不适合美男计。
季素素坐起来，瞪大的眼睛因为有巨大的青黑眼圈。
在晚上看起来更像是两个被挖掉眼睛的眼窟窿。
“你该不是以为我把房子给你，是看上你了吧。”
凌霄半张的嘴，慢慢闭上。
需要说那么直接吗？
既然如此，他也不装了。
他原地坐下，面朝阳台外的黑夜：“哼，你又想怎么羞辱我？”
现在，不就是在羞辱他吗？
季素素在嘲笑他的自作聪明，自以为是。
今晚，是他自取其辱。
“凌霄，我活不久了……”
忽然，季素素唏嘘的话音传来，凌霄惊讶地怔住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