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誉今早起来晃了会儿神，裹着被子在床上发呆，大脑宕机好几分钟，又一脸困倦的起床。
小时候在奶奶家，奶奶叫他起床上学总是会叫他醒一会儿瞌睡，现在还有点习惯残余。
六点起床，半小时洗漱，半小时车程，学校怎么样也到得了。
韩夏请完了假，依旧跟着佟誉和王宇恒。
三人从车棚出来走上楼，正看见一群小姑娘叽叽喳喳地走来。
为首的正是宋子涵，她扛着一个半人高的玻璃瓶，里面填充了各式颜色。
三人本想进班去，结果眼下人已经走到跟前了。佟誉和一众人也才看清是一罐星星。
宋子涵笑着望向要进门的佟誉，用五颜六色的手指甲敲敲瓶子，发出好听的叮叮声。
她甩了甩马尾，忽然跃动起来。
“佟誉快出来。”
周围一众女生也起哄“快出来啊，害羞了吗哈哈哈。”
佟誉放下书包出来。
“什么事。”
一个丸子头女生啧啧两声“不解风情呀，我们子涵叠了好久呢。”
宋子涵把瓶子从肩上甩下来，就像卸下一袋水泥，旁边几人怕甩到自己，往后躲了两下。
周围人越来越多了。
“上次我说的很清楚了吧，宋同学。”
“上次是告白，这次是520礼物，怎么能一样，你要是不同意就不能走，反正谁还没给我下过这么大的面子。”
“谢谢，我真的……”
“这死脑袋，笨死你算了，说话呀。”王宇恒和韩夏都有点着急。韩夏干脆抱手瞪着。
“谁要听你说谢谢，快拿着呀，我手都举酸了。”
周围人又起哄，渐渐小声地喊在一起。
王宇恒想出来解围，‘不然干脆骂走算了，大不了以后他不要那张烂脸了。’
正上前一步呢，胸前多了一只手。
是刘凯。
“宋子涵，你没完了是吧。”他上来想拉宋子涵。
“要你管。”宋同学虽然看着小小巧巧，劲还挺大，扭了刘凯一个踉跄。
刘凯站到宋子涵前面，“佟誉，老子有没有和你说过别来显。”
“别扯，看清这是几楼。”佟誉有点好笑。
“要是你俩有矛盾可以自行解决吗？或者医院挂神经科。”
“就是，别来这小狗喝米汤哩哩啦啦的，飞机上绑口袋装疯。”王宇恒又怼了一句。
刘凯一把拉住王宇恒的衣领，校服被拽得松松垮垮。
“信不信老子找人弄你。”身后跟着的三四人也挺身站出来。
“来啊！”王宇恒也被激起了火气，反手拽着刘凯的衣领。
“你神经病啊？放开人家”
说话的是宋子涵，刘凯往身后望。
这一下，“啪”一声，佟誉打了刘凯的手，刘凯手打得一阵发麻，脸上现出一丝痛色。
没人看见佟誉是什么时候变脸的。
“手放开。”佟誉说。
佟誉凝着刘凯，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见他没放手，也上手拧住刘凯的手腕。
“再说一次，手放开。”
王宇恒见过这眼神，在好几年前佟誉妈妈进货被杀价揩油的时候。
他还想跟佟誉说别冲动呢。
“我他妈……”
肖珏安贴墙根溜过来，“干嘛呢，欺负二班没人是不是？”声音不算大，刚刚好传到班里。
这下二班人坐不住了，站起身就想往走廊来。
“主任来啦！”众人往走廊望去，一班的何殿走在龚主任前边，一副狗仗人势的样子。
“干嘛呢干嘛呢，小学生编花篮？还不给我放开！”
刘凯这才把手放了往后一推，龚主任见状给了刘凯一脑掌“还推人。”
龚主任一来，走廊撤回去不少人，新鲜空气涌进来不少，也没那么剑拔弩张了。
“还不准备去上早自习？”
“怎么回事？”
龚主任的眼刀扫过几人。
“他先动手的。”王宇恒愤愤。
“我作证。”肖珏安还没撤走，小声附和。
“我问来龙去脉！来我办公室！还有你！”
佟誉收了表情往办公室走。
被指到的肖珏安一副吃了苍蝇的样子。
——
办公室里，龚旭华把喝到嘴里的茶叶吐出来，“说，怎么回事。”
“老师，老师你相信我们，我们是冤枉的。”说完一顺溜的指了二班的三人。
“你闭嘴，你说。”他指着宋子涵。
宋子涵嘴一歪，不说。
“啪”龚主任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宋子涵和肖珏安吓得一激灵。
“你说。”他又指肖珏安。
“她表白他，他吃醋想干他，他来护着。”
很好，十分清晰明了。
三十分钟后，龚旭华又续了一杯水，苦口婆心对几人讲着不许早恋，人民要团结，要像相亲相爱的一家人，看着早自习都快下了才叫几人回去。
但王宇恒觉得是他茶淡了。
王宇恒后来几次看佟誉的神情，确认他恢复了才贱兮兮的道“誉哥，我都不知道你这么护我。”
最后和佟誉在座位依依惜别，和他上演了一出琼瑶大戏。
大概内容就是“兄弟我为你两肋插刀。”诸如此类。
佟誉有点哭笑不得，护着他吗？明明是他护着自己嘛，这种被偏向的感觉不错。
经过这次，宋子涵应该是不会再来找他了，希望刘凯也安分一点。
下课的时候大刘和曲鑫都大喊不过瘾，没能给佟誉撑腰，说得他好像是要被强抢的黄花闺女。
“本来就是，誉哥你要是个女孩子，我猛追你。”
这几人早上被安排去整理档案室了，原因是早上来那么早不读书去赶作业。
“滚滚滚。”王宇恒一脚踢飞一个。
“我家佟誉是你们能染指的？”
“啧，给里给气的。”
“嗯？你说啥？啥给？”
“Gay,g—a—y”
王宇恒抓耳挠腮一阵，“小伙子，男人，家伙？”
“那是guy,我真是服你，给是同性恋呀。”
几人说完都是一阵恶寒。
佟誉趴在桌子上听几人闲聊，曲鑫一拍王宇恒，“你情书送了没？”
“嘘嘘。”喷的口水又被大刘嫌弃的抹回去。“还没到时间呢。”
佟誉低下头埋笑。
——
课间操的时候佟誉又和许年比赛爬楼梯，这次还是佟誉赢。
许年笑了，“你就不能让让我。”
两人趴在栏杆上喘气。
“嗯，下次吧。”
“早上没事吧，早上我去档案室了。”
“连你都知道了？没事，写五千字检讨。”
许年闷声笑起来，“那就行。”
何殿现在才上来，“喂~你俩，疯了。”
韩夏偷摸的从厕所方向出来，“呦，好热闹。”然后也在栏杆上找了个没阳光的地方趴着。
几人笑着打招呼，早上何殿趾高气昂从龚旭华前边儿走来，佟誉还算有点映象。
至于韩夏，她一向是不去跑步的。
眼下何殿跟跑了五公里一样也趴在栏杆上，“我真服了，许年，你还玩加速的啊，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得了，抓紧呼吸吧，待会儿空气被我们吸完了。”韩夏说。
许年和佟誉相视一笑，各自回班。
跑了这许久，佟誉早不是为了跑而跑，是为了想赢，抑或许是想感受跑完之后大口喘气的时候还活着的感觉。
“回家誉哥。”
“嗯。”他语气带了点雀跃。
今天是李家业女士的生日了。
一轮又一轮四十五分钟总算把今天度过去了。
回家的路上有家花店，佟誉注意到不论多晚，花店总是开着门，店长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二十来岁的样子。
“老板，一束百合。”
“69”
佟誉接过花，花瓣似雪一般无瑕，丝丝分明，花瓣如绸。花蕾则呈现出淡淡的粉红色，微微弯曲，很新鲜。
他开书包，发现会折到花瓣，连忙又拿出来。
老板微笑，“送爱人吗？”
“不是，送妈妈的。”
老板又笑，“给你个袋子好不啦，不要钱。”
佟誉回过头去也笑“谢谢。”
透明的塑料袋被小心挂在车把手上，袋里送来馥郁。
走了一段，他又去街口卤茶叶蛋的早点摊阿姨拿了一整根的长寿面。